第一章 : 被抛弃的黄金右手 (3-2)

白予程抬眼，对上一双冷淡的灰褐色眼睛。

男人约莫二十七八岁，黑色高领毛衣裹着瘦削的身形，正慢条斯理地擦着一只咖啡杯。腕上的机械表秒针咔嗒走动，和照片里那只手一模一样。

“祁暮？”白予程问。

男人没回答，反而指了指墙上挂着的营业执照——经营者姓名赫然是 “白予程”。

“你师父临终前把店过户给你了。”他放下杯子，“我是临时看店的，现在物归原主。”

白予程愣住。

师父去世五年，他竟不知道这家店还留着。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祁暮瞥了眼他的右手：“因为你终于有空了。”

话里的讽刺明晃晃的。

白予程攥紧拳头，右手又开始隐隐作痛。

4

祁暮带他逛了圈店铺。

厨房设备老旧但干净，冷藏柜里甚至还有未过期的奶油和巧克力。

“我每周会来做一次咖啡品鉴活动，”祁暮靠在门框上，“用的都是你的库存。”

白予程冷笑：“你倒是自来熟。”

“不然呢？”祁暮耸肩，“让面粉长蘑菇？”

两人对视一秒，同时别开脸。

白予程翻开账本——连续三年亏损，最后一条记录是半年前：

“支出：咖啡豆5kg；收入：0。”

他“啪”地合上本子：“你根本不会经营。”

“嗯，”祁暮面不改色，“所以等你回来救场。”

“我？”白予程举起自己发抖的右手，“你觉得一个废人能做什么？”

祁暮突然走近，抓起他的手腕。

白予程一惊，下意识要抽回手，却被牢牢扣住。

祁暮的指尖按在他的脉搏上，声音低而清晰：

“神经损伤而已，又不是截肢。”

“右手废了，就用左手。”

白予程僵住。

咖啡机的蒸汽声在耳边嗡嗡作响，混着祁暮身上淡淡的咖啡苦香。

“凭什么信你？”他哑声问。

祁暮松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递过来——年轻的师父站在店门口，搂着两个少年。左边是白予程，右边……赫然是祁暮。

“就凭我是你师兄。”他说。

5

白予程不记得自己有师兄。

但照片是真的，师父的笔迹也是真的。背面写着一行字：

“阿程有天赋，阿暮有耐心，你们搭档，一定能做出让人幸福的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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