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3-1)

番外篇：纸鲸的旅行

海洋大学旁边的小咖啡馆里，简瑶咬着笔杆，盯着笔记本电脑屏幕发呆。桌角的拿铁已经凉了，奶油泡沫塌陷成一片小小的白色湖泊。屏幕上只有一行字："《纸鲸旅行记》第七章：深海火山"。

"卡住了？"

一杯新的拿铁被推到面前，上面用可可粉画了一只简笔鲸鱼。简瑶抬头，周沉正低头看着她，睫毛在阳光下几乎透明。他穿着海洋大学的深蓝色卫衣，身上还带着实验室特有的海水气息。

"你怎么来了？"简瑶合上电脑，"不是说今天要做实验吗？"

周沉在她对面坐下，从背包里取出一个防水盒："给你看个东西。"

盒子里是一只微型的折纸章鱼，触须精巧地卷曲着，身体部分浸泡在某种透明液体中，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

"这是...？"简瑶小心地捧起章鱼。

"新型保存液。"周沉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我调整了甘油比例，加入了一些荧光剂。你看——"他拿出一个小型紫外线手电筒，照在章鱼上。

章鱼立刻发出柔和的蓝绿色光芒，在咖啡馆略显昏暗的角落里像真正的深海生物一样梦幻。

"天啊！"简瑶惊呼，引得旁边几桌客人纷纷侧目，"这太神奇了！"

周沉的耳根微微发红："可以用在《纸鲸旅行记》的深海火山章节...会发光的章鱼群。"

简瑶小心地捧着发光的章鱼，突然灵感如泉涌。她啪地打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第七章：在海洋最黑暗的地方，纸鲸鱼遇见了星光章鱼部落。它们身体里藏着整片星空，为迷路的旅人指引方向..."

周沉安静地看着她写作，嘴角微微上扬。阳光透过咖啡馆的彩色玻璃，在他们之间的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这是他们在一起后的第一个秋天。周沉以艺术特长生身份进入海洋大学，攻读海洋生物与艺术设计的交叉学科；简瑶则获得了南方文学院的奖学金，主攻创意写作。两所学校相距三站地铁，他们约定每周三和周末见面。

写完一个段落，简瑶抬头发现周沉正专注地素描着什么。她悄悄探头，看见他画的是自己写作时的侧脸，旁边还标注着"思考时喜欢咬下唇"、"每写三行会眨五次眼"之类的小字。

"喂！"简瑶伸手去抢素描本，"你这是观察日记吗？"

周沉敏捷地把本子举高，眼里闪着少见的调皮："科研需要。"

"哦？那请问周研究员，"简瑶假装严肃，"研究结论是什么？"

周沉突然安静下来，目光柔和得像月光下的海面："结论是...我每分每秒都比上一秒更..."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简瑶隔着桌子吻住了他。咖啡杯被碰倒，章鱼在洒出的液体中继续散发着梦幻的蓝光。

———

周末的海洋大学实验室空无一人。周沉神秘兮兮地拉着简瑶的手，穿过长长的走廊。

"到底要给我看什么啊？"简瑶好奇地问，"这么神神秘秘的。"

周沉只是摇摇头，打开最后一间实验室的门。里面一片漆黑。

"闭上眼睛。"他说。

简瑶乖乖闭眼，任由周沉牵着她的手向前走。海盐和实验室特有的气味萦绕在鼻尖，还有周沉身上淡淡的柠檬香。她听见水流声，和某种电子设备启动的嗡鸣。

"可以了。"

简瑶睁开眼，倒吸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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