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1)

太阳悄然接近地平线，黄昏最后的光辉附在大地上，将天空渲染，天地于此为一色。

贺家庄坐落在余晖的对面，门前树已光枯，连落叶都不剩下，门上已经落了灰，隐隐还能看出昔日的繁华，一场劫难，将繁华淹没。

敲门声起落，寂静的街道泛起涟漪，又很快归于平静。久久无人应答。“师兄……”万药打了个哈欠，一个晚上没睡加上一天的赶路让他整个人都摇摇欲坠，“是不是没有人啊。”

“吱呀——”木门打开发出陈旧的声音，门缝里透出一双眼睛，无神，暗暗的。突如其来的一幕把万药吓了一激灵，困意全都飘走了。

“你们有事吗？”明明是二三十岁的声音，看容貌，鬓发处已经微微泛白，皱纹爬满了脸颊，岁月斑驳的痕迹明显。“我们是上鸾山的弟子，听说贺家庄的事所以才来的。”女人眼神微动，面部依旧不变，好像已经麻木。“进来吧，我叫秋娘。”

秋娘领着一行人进入贺家庄，曾经的繁华早已被抛至九霄，庭院败落，早已经失去了生机，残花依旧，在黄昏的映衬下，这座院落的死气更沉。

秋娘把他们领进来，径直拿起放在地上的扫把，轻轻地扫去地面的灰尘，这样的工作或许做了很多遍，以至于在这样死亡侵蚀过的地方，地面还是干净的。秋娘双眼无神，机械地扫着，没有再理莫归期他们。

亲身经历过充满血的夜晚，换做是谁都会心有余悸的。莫归期一行人只能自己调查，临行前，万药回头看了一眼秋娘，夕阳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

贺家庄不算大，几人很快看了一半，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好像这里从来没有人居住。“最后一间房了。”莫归期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房门，然后僵在了原地。

“啊，小娘子！”染未尘笑着，怀中还抱着一个熟睡的孩子。

莫归期脸都绿了，震惊之色在脸上让人一览无余，再回过神时，染未尘依旧在他面前，两人的距离很近，胸几乎贴在了一起。莫归期一愣，逃也似的拉开了距离:“你怎么在这？”

“我是你夫君，自然是要时时刻刻跟着你的。”莫归期扶额，偏头看了一眼染未尘，心里不觉去想，他真的懂爱情吗？如果当时他救的不是自己，那……莫归期猛的回过神来：“不许瞎说。”染未尘笑了笑，怀中的婴儿被吵醒了，哇哇大哭。染未尘轻轻摇晃着臂膀，口中轻哼童谣:“宝宝不哭，月亮儿笑；宝宝不哭，星星儿跳……”渐渐地，孩子也安静了下来。

莫归期看着染未尘娴熟的动作:“你还挺会哄孩子的。”怀中的孩子已经再次熟睡，染未尘的动作又轻了几分:“你小时候我就是这么哄你的。”

莫归期：“……”多嘴。

谢灵岚一直在好奇地看着孩子:“他好小，好可爱，是不是，万药师兄。”万药也凑上去：“真的哎……等等，他们不是说三百人只留了一个吗？”那外面的秋娘……万药晃了晃脑袋，害怕地没有继续想下去。

染未尘眉间笑意加深。“前辈早就知道？”莫归期惊叹的同时，也对染未尘的力量有了忌惮。“从一开始，进门的时候。”染未尘轻轻把孩子放在床上。“那这样是不是意味我们可以早点回去了？”万药眼中希望初起。“噗嗤……”染未尘冷笑出声：“能让你们宗门弟子都毫无察觉，你真觉得那东西是等闲之辈？说不定你们过来也是个圈套呢。”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秋娘沙哑的声音传来。外面已经看不出白天的样子，只有几缕光辉仍然挂在天的边边角角。秋娘低着头，看不清神色，一股子的死亡气息顿时弥漫而来，环境压抑。“秋娘，孩子已经睡着了，你可小声着点。”染未尘让出身体，秋娘在看到孩子的一瞬间，嘴角抖了抖，跑了过去：“宝宝乖……宝宝乖……”

“饿了么，小娘子？”染未尘合上房门，“那家伙估计今天晚上不会做饭了。”莫归期跟上:“那东西为什么不攻击我们？她和那孩子是什么关系？”“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吃饭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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