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空气裹挟着灰尘和霉菌的气息,钻进鼻腔,带着一股陈年旧书混合着绝望的独特味道。
五人站在破败的走廊中央,仿佛被遗弃在时间长河之外的废墟。
角斗场的血腥与喧嚣犹在耳畔,转瞬间却被这死寂的荒凉彻底取代。
“这鬼地方…”褚念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音,下意识地往姐姐褚似锦身边靠了靠。
她环顾四周,剥落的天花板、斑驳的墙壁、破碎的窗户,还有那一扇扇紧闭的、如同墓碑般的教室门,无不透着阴森。风声呜咽,像是无数冤魂在低泣。
程南握紧手中长枪,枪尖在布满厚厚灰尘的地面轻轻一顿,发出沉闷的声响。
“保持警惕,三人一组推进。似锦、念念跟我探左翼。许翊、朝阳,右翼。注意墙壁和门上的信息,寻找地图或标识,搞清楚这里的地形。”
“明白。”许翊脸色依旧苍白,精神透支的后遗症让他像被抽干了力气,但他强撑着集中感知。
然而,精神触角刚一探出,就如同撞进了一团粘稠冰冷的浓雾。
无数破碎的声音瞬间涌入脑海:
“…证明不了就滚蛋!废物!”
“…抄袭!可耻!”
“…跳下去!跳下去一了百了!哈哈…”
“…我没有!那是我的!你们不懂!答案…答案一定存在啊!”
声音混杂扭曲,充满了恶毒的嘲讽、刻骨的怨恨和绝望的呐喊,像无数根针扎进许翊的太阳穴。
他闷哼一声,踉跄一步,迅速收回感知,额角渗出冷汗。
“不行…全是负面精神残留,像无数怨念在低语,干扰太强了,感知范围被压缩到极限,还容易引发精神反噬。”
姜朝阳沉默地扶了他一把,眼神示意他节省体力。
自己则走到左侧一面相对干净的墙壁前,伸出带着战术手套的手指,轻轻拂去一层浮灰。扭曲、深刻的字迹显露出来:
“抄袭者!学术败类!”字迹力透墙壁,带着刻骨的恨意。
“沽名钓誉,滚出学界!”旁边还有更小的、更潦草的字迹覆盖着:“我没有!我没有!”
“你的理论就是一坨垃圾!”下方,一行几乎是用指甲抠出来的、带着血痕的字:“为什么…不信我…”
褚似锦则靠近一扇标着模糊“高一(3)班”的门,透过门上布满蛛网和灰尘的小窗向内望去。
教室内部一片狼藉,桌椅东倒西歪,覆盖着厚厚的灰烬。
最引人注目的是前方的黑板——上面用白色粉笔密密麻麻写满了复杂的符号、公式和推导步骤。
那些公式结构精妙,透出一种超越常人理解的美感,但在最关键的一步,推导却戛然而止。
粉笔的痕迹在某个节点变得极其用力,甚至划破了黑板,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巨大空白,仿佛书写者用尽了所有力气也无法完成那最后一步。
断裂的粉笔头滚落在讲台边缘,被灰尘掩埋了一半。
“黑板上有东西,没写完的数学题。”褚似锦低声道,语气凝重,“看起来…非常难,而且写的人充满了不甘。”
程南也查看了旁边的教室(物理实验室),情况类似,同样是复杂艰深、未完成的证明或计算。
“看来数学题是这里的‘标配’。许翊,能感觉到这些公式有异常能量吗?”
许翊强忍着头疼,再次小心翼翼地探出一丝精神力,目标明确地只针对黑板区域。
几秒后,他脸色微变:“有!非常隐晦,但确实存在。像是…沉睡的陷阱,或者…某种开关。能量波动和整个空间的背景怨念交织在一起,很难分辨具体作用,但最好不要轻易触碰或试图修改。”
就在这时,一阵更阴冷的风打着旋儿从走廊深处吹来,带着更加清晰的低语碎片:“…证明啊…证明不了就是小偷…”、“…废物…跳下去…”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响起,充满了恶毒和讥讽,让褚念忍不住捂住了耳朵,脸色发白。
突然,褚似锦厉喝一声:“小心!看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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