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雨狂风肆虐后的荒原,只余死寂与一颗干疮百孔的心。林晚背负着奶奶“活下去”、“念书”的泣血嘱托,攥紧那张被泪水汗水浸染模糊的招生简章,如同抓住深渊中唯一的藤蔓。凭借初中优异的成绩与社区证明,她艰难获得南陵一中高中部贫困生学费减免及微薄助学金。
生活是冰冷的齿轮。白天,她是沉默如影、成绩却永远名列前茅的高一学生;夜晚与周末,她是餐馆后厨油腻水池边手脚不停的女工,是便利店值夜班时强撑困倦的收银员。阁楼单间潮湿阴冷,但奶奶临终的眼神是她唯一的热源。那本《时间简史》扉页上“星辰大海,未来可期”的字迹,在现实的铁灰色中显得遥远而缥缈,却仍是深夜摩挲时心底一丝微弱的慰藉。她像石缝中的荆棘,伤痕累累,沉默地向上生长。
高二下学期开学,教室喧嚣如常。班主任推门而入,脸上带着不同寻常的兴奋:
“同学们!静一静!今天,我们迎来一位特殊的回归者--沈屿同学!他曾在我们初中部就读,后因家庭原因转学,如今,他重新回到我们南陵一中这个大家庭!”
“沈屿”二字,如同两颗炸雷,狠狠劈在林晚死寂的心湖!她猛地抬头,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血液瞬间冲上头顶,耳膜嗡嗡作响。目光带着难以置信的急切,死死钉在教室门口。
一个身影逆着走廊的光走了进来。
身姿挺拔如修竹,剪裁合体的深色校服衬得他肩宽腿长,气质卓然。柔软的黑发清爽利落,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俊朗得近乎耀眼的五官。最让林晚室息的是--他的肤色不再是记忆中那种病态的、近乎透明的苍白,而是健康的、着运动光泽的小麦色,脸颊甚至透着淡淡的红润。他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礼貌而疏离的微笑,目光平静地扫过教室,带着一种与周遭少年气格格不入的、仿佛俯瞰尘世的矜持与淡漠。
是他!沈屿!那个暴雨天台递给她酸涩柠檬糖、将她从死亡边缘拉回的少年!那个辅导时轻易识破她伪装、笔锋锐利如刀的学霸!那个留下《时间简史》和"星辰大海”寄语后消失无踪的少年!
巨大的震撼如同海啸,瞬间淹没了林晚所有的感官!血液凝固又沸腾,指尖冰凉又滚烫!在她被世界彻底遗弃、在泥沼中艰难挣扎时,她生命里最初、最亮的那束光,然....回来了?!
沈屿的回归,瞬间点燃了整个班级乃
至年级。
*智识的碾压:入学测试,他以接近满分的恐怖成绩轻松登顶,远超第二名。课堂上,老师抛出的任何难题,他都能在众人苦思冥想之际,用最简洁优雅、甚至超纲的解法轻松破解,思路之精妙令老师都叹为观止。曾经“学渣"的伪装被彻底撕碎,展露出令人仰望的锋芒。课间,总有同学围着他请教问题,他从容解答,言谈间是远超同龄人的视野和沉稳。
*从容的融入:他很快成为人群的中心。篮球场上,矫健身姿引来阵阵尖叫;课间走廊,与同样优秀的男生谈笑风生,谈论着国际新闻、前沿科技,偶尔夹杂几句流利的英文。他身上那种经历过更广阔天地的成熟自信,与略带疏离的贵气,形成致命的吸引力。
*彻底的陌生:然而,当他的目光掠过林晚所在的位置时,没有丝毫的停顿。那双曾在废弃天台上平静注视她、在辅导时锐利如鹰隼、在洗手间门口冰封如寒潭的黑眸里,此刻只剩下一种看陌生风景般的、全然的漠然。他甚至在她交作业时,客气而公式化地点头致意:“谢谢,林晚同学。”语气自然,眼神却像隔着一层冰冷的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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