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前夕1 (2-1)

月考前的最后一周，高三七班的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特殊的紧张感。教室后墙上的倒计时数字被周浩用红色马克笔描得又粗又重，粉笔灰从黑板槽里溢出来，落在第一排同学的课桌上。

宁遥的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轻微的沙沙声，她正在解一道立体几何题，辅助线已经画了三条，但还没找到突破口。

她无意识地咬住下唇，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用空间向量做更简单。"

一张折叠的纸条从旁边滑过来，宁遥抬头时，许沉已经转回去继续画他的素描，仿佛刚才那句话不是他说的。她展开纸条，上面潦草地画着坐标系和几行公式，最后还附了个笑脸符号，圆滚滚的，和许沉平时懒散的形象很不相符。

宁遥的嘴角微微上扬，她按照许沉的方法重新计算，果然很快得出答案。当她再次看向许沉时，发现他的素描本边缘露出一角——那似乎是个弹钢琴的女孩轮廓。

"许沉，"班主任陈老师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来我办公室一趟。"

全班的目光都聚集过来。许沉慢悠悠地合上素描本，起身时顺手把一张草稿纸盖在宁遥正在做的数学题上。宁遥低头，发现纸上写着："别太拼，你黑眼圈都快比周浩的深了。"

宁遥下意识摸了摸眼下，这时前排的林小满转过身，压低声音："听说这次月考数学是李老师和二中老师联合出题，难度系数0.4，及格都难。"

"你听谁说的？"宁遥把许沉的草稿纸折好夹进笔记本。

"王睿从办公室回来告诉我的。"林小满朝教室另一边努努嘴，王睿正被几个同学围着问物理题，他推眼镜的频率明显比平时高，这是紧张的表现。

宁遥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操场上有几个高一学生在打篮球，欢呼声隐约传来，自由得不像话。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出一段旋律，是肖邦的《雨滴前奏曲》。

"想什么呢？"许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宁遥这才发现他已经回来了，正俯身从她身后的过道挤进来。他校服上有淡淡的薄荷味，可能是刚从办公室出来洗了把脸。

"没什么。"宁遥往墙边靠了靠，给许沉让出更多空间，"陈老师找你什么事？"

许沉把一本厚厚的习题集扔在桌上，封面上印着"高考数学冲刺"几个大字。"让我参加下个月的数学竞赛。"

宁遥惊讶地挑眉："你答应了？"

"我说考虑考虑。"许沉翻开习题集，里面已经做了十几页，笔迹新鲜，显然是最近写的。"陈老师说如果我竞赛拿奖，可以抵消之前天台那件事的处分。"

宁遥注意到许沉说这话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素描本的边缘。她想起上周在图书馆"偶遇"时，许沉面前摊开的不是画册，而是数学真题汇编。

"那挺好的。"宁遥轻声说，从书包里拿出一叠整理好的笔记推过去，"这是我整理的近五年竞赛高频考点。"

许沉愣了一下，突然笑起来："宁大学霸，你这是要亲自辅导我？"

"互帮互助而已。"宁遥低头继续做题，耳尖却微微发红，"你刚才不也教了我向量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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