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穿墙 (2-1)

时韫下意识地摸了摸脸，才想起早上因为实在太累，随手贴了片面膜，后来忙起来就忘了摘。她有些尴尬地扯下面膜，没好气地说：“这下行了吧？你是谁，为什么总跟着我，还跑到我家里来？”

男人转过身来，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又移开视线，低头说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在你的身边。”

时韫皱着眉，有些疑惑男人说的话。紧接着又问道“你是怎么进来我家的，难道你会穿墙？男人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嗯……”

时韫瞪大了眼睛，这简直荒谬至极：“你骗人也先打个草稿啊，哪有人会穿墙，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

“莫非你是鬼？”时韫的心跳骤然失序，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在脑海中疯狂滋长。她看着男人模糊的身影，那无视物理规则的出现方式，那低沉飘忽的嗓音，还有那句“这不重要”的回避……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荒诞却唯一可能的解释。

荒谬感让她指尖冰凉，但强烈的好奇和恐惧驱使着她。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尖叫，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你……你真是鬼？”

男人依旧沉默着，像一尊没有温度的雕像立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时韫的胆子被逼到了极限，或者说，是被一种“不搞清楚今晚就别想睡”的执拗驱使着。她咬咬牙，猛地向前一步，伸出了手——目标不是男人的脸，而是他那看起来凝实、穿着深色衣服的手臂！

她的动作又快又突然，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指尖带着试探和巨大的惊疑，直直地朝着男人的手臂“戳”了过去！

下一秒！

时韫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

她的手指，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

没有碰到任何实体！没有衣料的触感，没有皮肤的温热或冰凉！

她的指尖，像是穿透了一层冰冷的、带着微弱阻力的雾气，直接没入了男人手臂所在的空间！

那感觉极其怪异，像是伸进了冰水与空气混合的凝胶里，带着一种虚无的寒意，瞬间从指尖蔓延到她的整条手臂，激得她头皮发麻，汗毛倒竖！

“啊——！”一声短促而惊恐的尖叫终于冲破了时韫的喉咙。她触电般猛地缩回手，仿佛碰到了烧红的烙铁，整个人踉跄着向后急退了好几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才稳住身体。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破膛而出！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又猛地抬头看向那个“男人”，或者说，那个“东西”！

他依旧站在那里，身影在玄关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虚幻。时韫刚才穿透的地方，手臂的轮廓似乎微微扭曲了一下，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泛起的涟漪，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模糊的凝实感。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目光再次落在时韫惨白如纸的脸上。

那眼神……时韫无法形容。没有恶意，没有愤怒，甚至没有被她冒犯后的波动，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沉寂，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悲凉？像一口干涸了千年的古井，终于映入了月光，却照不出丝毫波澜。

“你……你……”时韫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巨大的恐惧和世界观崩塌的眩晕感让她几乎站立不稳，“你真的……穿过去了……没有……没有东西……”她语无伦次，刚才穿透虚无的冰冷触感还残留在指尖，让她浑身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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