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汤姆卖惨？不儿 (2-1)

树后头传出来的声音忽然停滞下来，只剩下寂静寒夜里，冷空气孕育出的幽怨声。

　　似有所感，里德尔立马将头，转向正前方。

　　一张风华绝代的面庞就这样，直直地闯入眼帘，一双海澜碎玉的眸子。

　　里头像是盛满了细碎的星光，瞳孔深处的外围，是点点斑驳的匪石锲玉般的珠蓝。

　　始料未及的出现，直接把里德尔冲击得跌坐在台阶上。

　　少年的嘴巴抿紧，白皙脸上更多是惊疑未定的神色。

　　双手撑在台阶上，防御性的流露出警惕，看清楚来人之后，里德尔迅速调整了自己的状态。

　　佯装淡定地与伊莱娜对视，彬彬有礼地和她打招呼，“厄洛斯小姐，您好。这么晚了您怎么还在孤儿院？”

　　仪态如果忽略他此时的穿着跟发型，倒还是很有几分贵族的气质。

　　然而，长期身处权力阶级的伊莱娜，并不似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懵懂天真，她敏锐的从里德尔身上，嗅到了一股子淡淡的虚伪。

　　话落，里德尔也配合的露出疑惑的表情，丝毫不提自己大半夜，还坐在门外吹冷风的事。

　　其实在他心底，这种行为算不得什么奇怪的事。

　　可恰恰就是这样的行为，往好听一点说，周围的人觉得他性格冷漠孤僻，难听就是怪胎，行为处事怪异。

　　更别说，他之前还指使波斑，欺负孤儿院的小孩，现在他走在孤儿院哪里，别人看他的眼神中都透露着恐惧和害怕，仿佛汤姆·里德尔不是人，是一个活生生的怪物。

　　孤儿院的院长以及其他管理者，对他既是畏惧，也想进行压制。

　　无奈的是，他们缺少对汤姆恶劣行径的证据，比如虐待或者霸凌孤儿院的其他孩子、盗窃孤儿院中的物品等。

　　科尔夫人等人，虽然对他充满怀疑及其诸多不满，但大多数都因其难以掌握确凿证据，能将其定性为“必须驱逐”。

　　况且孤儿院作为政府方面的官方机构，没有充分的理由和证据，弃养孩童是违法的。

　　伊莱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出了这样一句话：“你这个小孩，我今天倒是没有在大厅里见到你呢。”

　　里德尔的瞳孔猛的睁大了一瞬，心下奇怪，难道这个厄洛斯小姐能全部记得礼堂里的每个人吗？

　　内心是这样认为，可又忍不住否定，这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伊莱娜露出浅浅的一抹微笑，为了和里德尔平视，她双手交抚在膝盖上，弯着腰，低着头跟他讲话，那一头晕雾浓紫色的长发也纷纷不规则地垂落下来。

　　里德尔脑子转得飞快，马上就有了计策，他低着头装作委屈，接着伊莱娜的话头去说：“科尔夫人……不让我去大厅。”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不禁引人发问。伊莱娜也确实是这么做的，听到小男孩的话之后，也没有多想，顺嘴就问了出来。

　　“ 为什么？”

　　伊莱娜的那双湛蓝鎏金的明眸，此时真诚又无邪地注视着里德尔，眼底中迸发出细碎的光，让他觉得有些刺眼。

　　话到嘴边，却让这个性情恶劣阴鸷，掌控欲和偏执欲爆棚的小男孩。

　　第一次产生了错愕，萌生除了冷漠与薄情之外，另一种情感，那就是如同未成熟的柠檬一般，难以启齿的回甘与一缕不经察觉的酸涩。

　　他觉得羞赧和屈辱，越发在心里告诫自己，这只是一时的隐忍罢了。

　　此时的月相却诡异地转换成了上弦月，高高的腾空升起在东方，外表状若钵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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