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真相的裂缝 (2-1)

我站在展厅里，手指抚过画框边缘。向日葵的金黄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像是罗奕曾经画过的那个午后。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这次是银行发来的拍卖款到账通知。3000万，比我预想的还要多。可我的手还是止不住地抖。

"徐总？"助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迟疑，"董事会那边...王董他们提前开始了。"

我转身时差点撞到身后的画架。那幅《致未来的徐夏》安静地躺在角落，蓝紫色的字迹在暗处若隐若现。

会议室的门推开时，王董正在说话："...感情用事，我们不反对'奕夏'项目，但要用理性的商业手段。"

罗父坐在老位置上，面前的咖啡已经凉了。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

我把U盘插进投影仪，画面跳转到新的设计图。藤蔓沿着玻璃幕墙攀爬，阳光透过天窗洒在休息区的沙发上，暖色调的灯光让整个空间显得格外温柔。

"这是修改后的方案。"我说，"保留了现代感，但增加了更多人性化的设计。"

"你以为改个颜色就能解决问题？"王董冷笑，"我们需要的是能赚钱的方案。"

我深吸一口气："这不是改颜色的问题。罗奕当初设计'奕夏'，是想建一个能让人们自由呼吸的地方。现在我们只是让它变得更..."

"更像童话？"另一个董事打断我，"林小姐，你别忘了，这里是商业公司。"

我攥紧口袋里的手机。匿名短信还留在屏幕上：小心第二场风暴。

"我知道这是商业公司。"我直视王董的眼睛，"但商业不是冷冰冰的数字。你们说要赚钱，那我问一句——如果'奕夏'失败了，你们准备承担多少损失？"

会议室突然安静下来。

"三个月前，"我继续说，"罗奕自杀时留下的不只是这些设计图。他还有一份备忘录，记录着所有关于'奕夏'的原始数据和改进方案。"

罗父的手指猛地停在咖啡杯沿上。

"我知道你们觉得我在用私人感情绑架公司决策。"我的声音有些发抖，"但请你们看看这个。"

投影切换，一串串数据开始滚动。能耗分析、客流量预测、用户满意度调查...都是罗奕生前亲自做的研究。

"这些都是真的？"一直沉默的财务总监开口。

"你们可以查。"我说，"但如果'奕夏'现在停止，公司要承担的不只是三千万的损失。"

王董的脸色变了。就在这时，秘书推门进来："徐总，有个自称认识罗先生的人要见您。他说...他知道当年的事。"

我站起身，膝盖还在发软："让他等一下。"

会议室里，罗父终于开口："我记得这个设计。当年他说要建个能让人自由呼吸的地方。"王董的脸色更难看了。

我知道这场战争还没结束。但至少，我们迈出了第一步。

走出会议室时，夜风从走廊尽头吹来。我摸了摸手腕上的旧伤疤，那里还残留着十年前的记忆。手机又震动起来："你离真相只差一步。"我握紧口袋里的U盘，朝着展厅深处走去。

展厅比白天更冷清。月光从玻璃穹顶洒下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子。那幅《致未来的夏夏》还在原位，蓝紫色的字迹在月光下泛着微弱的光。

我绕到画作后面，手指轻轻摩挲着画框边缘。那里有个细微的凸起，像是被人刻意藏起来的东西。我用力一掰，半张泛黄的纸片掉了出来。

字迹模糊，但还能辨认出几个关键的词："他们不想让我完成'奕夏'"。

心跳突然加快。我快速扫视四周，确认没人后，走向展厅角落的储物间。那扇铁门一直锁着，但今晚不知为何虚掩着。

推开门，一股陈旧的霉味扑面而来。墙角堆着几个落满灰尘的文件柜，最上面那个抽屉半开着。我拉开一看，里面全是罗奕的笔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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