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圣心教堂的彩绘玻璃折射出斑斓的光。严桐溪站在红毯尽头,象牙白西装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胸前佩戴一朵香槟玫瑰,花瓣边缘卷成焦黄色 —— 像他从凌晨等到此刻的心情。
管风琴第无数次奏响《婚礼进行曲》时,他听见身后宾客的窃窃私语。有人说江砚的车队在城郊赛车场漂移;有人举着偷拍的照片,屏幕上男人笑得张扬,副驾上的 Omega 正给他喂草莓,一对梨涡陷在脸颊,眼睛水汪汪的确实好看。
“严少,要不先休息会儿?” 伴郎低声提议。
严桐溪摇摇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冰凉棱角刺得皮肤发麻,像细针戳破了某种虚假的圆满。直到教堂的时钟再次敲过,他才抬手解下那枚戒指,放进丝绒盒。
江母匆匆赶来时,鬓角的碎发都乱了。“桐溪,那混小子……”
“没关系。” 严桐溪打断她,将丝绒盒塞进西装内袋,领带被他扯松了些,“婚约依旧有效,仪式不必再补了,太麻烦。” 他转身走向侧门,经过空荡的观礼席时,听见自己的皮鞋踩在红毯上的声响,空旷得像是在低谷独步。
不管是成为被嘲弄的笑柄还是成为被羡慕的对象,严桐溪都不甚在意。
走出教堂,手机震动了一下。娱乐版推送的新闻里,江砚正从赛车场的敞篷车里探身出来,黑色皮衣敞开着,露出印着骷髅头的 T 恤,手腕上银链晃得人眼晕。他怀里搂着的 Omega 举着手机自拍,镜头里两人的脸挨得极近,全然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严桐溪面无表情地划掉页面,将手机塞回口袋。
接下来的一个月,江砚的名字像抹不去的墨点,总出现在娱乐版角落。狗仔拍到他在 “夜澜” 搂着嫩模灌酒。
周三清晨有 Omega 抱着大捧红玫瑰堵在集团楼下,哭着喊 “江砚你说过只爱我”
严桐溪正在三十层的总裁办公室里,用红笔圈出季度报表里的错漏数据。
董事会上,张副董敲着桌子发难:“严先生毕竟只是联姻来的,江总不在,这项目是不是该暂缓?”
果然。
严桐溪将笔记本电脑转向众人,屏幕上是他连夜做的风险评估模型,坐标轴上的红线凌厉地穿过临界点。“数据显示本月启动回报率最高。” 他声音平稳,指尖在触控板上轻点,调出另一份文件,“至于江总 ——” 顿了顿,他抬眼扫过众人,“我相信他会对净利润增长百分之十五的项目感兴趣。”
无人再敢多言。散会后,助理看着他将江砚堆了半桌的私人信件丢进碎纸机,其中几封信封上还印着暧昧的唇印。
“严少……”
“想说什么。”严桐溪揉揉太阳穴,重新戴上眼镜。
“江少那样……你不管?”
“我看着很闲?”
助理抿唇,不敢再多说话。
手机突然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响起,来电显示是 “江爷爷”。
“桐溪,” 老人的声音传来,混着电话那头隐约的嘈杂,“江砚又在外面醉得人事不省,被人抬回老宅了,你…… 你说句话吧。”
严桐溪指尖在键盘上停顿了两秒。雨势太大,远处的霓虹都晕成了模糊的光斑。
“爷爷,”
他开口,“家训第三章第七条,对家族婚约不敬者,当受禁闭之罚,期限三日,期间断网断通讯,由家法执行人看管。”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老人一声疲惫的叹息:“好,就按你说的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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