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1)

刺耳的电话铃声在死寂的警局内炸响，小吴几乎是跳着扑过去接起听筒。他握着话筒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脸色瞬间变得比墙上的失踪者照片还要惨白：“林、林队，城北……城北的烂尾楼，又、又发现一具女尸！”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才过了不到三小时，凶手竟再次出手。老周重重地叹了口气，将手中的咖啡杯重重搁在桌上，褐色的液体溅出杯沿，在案情报告上晕开深色的痕迹。“走！”我抓起车钥匙，暴雨再次裹挟着寒意扑面而来。

警车在积水中飞驰，警笛声撕裂雨夜。城北的烂尾楼像是一座沉默的巨兽，伫立在城市边缘。脚手架上的安全网在风中猎猎作响，宛如幽灵的衣袂。手电筒的光束刺破黑暗，我们在三楼的混凝土柱子旁，发现了第四具尸体。

她蜷缩成胎儿的姿势，身上裹着沾满泥浆的白色连衣裙，像是被人随意丢弃的破布娃娃。这次凶手没有割开她的嘴角，却用锋利的刀片在她脸上刻下了扭曲的数字“4”。血迹顺着脸颊蜿蜒而下，在地面汇成小小的血泊，与雨水混合成诡异的粉红色。

法医蹲下身子，手电筒的光晕在尸体上晃动：“死亡时间不超过两小时，凶手的作案手法越来越娴熟，这次几乎没有留下挣扎的痕迹。”我蹲下身，注意到尸体手中紧攥着半张泛黄的电影票根，日期正是七天前。

“林队，现场有发现！”年轻的警员举着证物袋跑过来，里面是一枚银色的十字架吊坠，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泛着冷光，“在尸体五米外的排水口找到的，上面刻着缩写字母‘L.Y’。”

回到警局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会议室的白板上，四具尸体的照片并排贴在一起，旁边用红笔标注着醒目的数字。小吴将便利店的监控录像投放在大屏幕上，画面里，四位受害者在七天前的傍晚，陆续走进便利店。她们互不相识，各自挑选商品，却都在收银台前停留了片刻，与收银员简短交谈。

“放大画面！”我突然喊道。画面定格在第四位受害者结账的瞬间，她身后的货架阴影里，隐约浮现出一个黑色的身影。那人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神冰冷而阴森，正死死盯着受害者的背影。

老周凑近屏幕，老花镜几乎贴在显示屏上：“这人的站姿很奇怪，左腿微微内扣，像是受过伤。而且你们看，他右手一直插在口袋里，似乎握着什么东西。”

我调出全市失踪人口档案，试图寻找与“L.Y”相关的线索，却一无所获。就在这时，技术科传来消息，从十字架吊坠上提取到了一枚不属于受害者的指纹。然而，指纹库中并没有匹配记录。

夜幕再次降临，暴雨依旧没有停歇的迹象。警局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每个人都紧盯着电话，生怕下一秒就会响起那可怕的铃声。我盯着墙上的地图，四桩案件的地点组成的图案愈发清晰，那是一个扭曲的五角星，而市中心的钟楼，恰好位于五角星的中心。

“林队，我查到了！”小吴突然冲进办公室，手中挥舞着一叠文件，“四位受害者都参加过同一个网络论坛，论坛的主题是……都市传说！”

我翻开论坛页面，最新的帖子发布于七天前，标题赫然写着：“七个夜晚，七次献祭，唤醒沉睡的恶魔。”帖子内容详细描述了一个古老的传说：在暴雨倾盆的夜晚，连续杀害七名女性，用她们的鲜血完成仪式，就能实现任何愿望。回帖中，有人质疑，有人嘲笑，而发布者始终没有露面。

老周皱着眉头，推了推眼镜：“这太荒谬了，难道真有人会为了这种迷信的东西杀人？”话虽如此，他的声音却没有丝毫底气。

深夜，警局的电话再次响起。这次，是一位颤抖的女性声音：“警察先生，救救我……我收到了死亡预告，上面写着‘第五个就是你’，还有一朵黑色的曼陀罗花……”

我们迅速追踪到报案人的地址。那是一栋老式居民楼，楼道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我们小心翼翼地上楼，在502室门前，发现了那朵黑色的曼陀罗，花瓣上还沾着新鲜的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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