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烬抬头,是贵宾看台上的那个Omega。他的白色休闲西装领口微敞,露出一小片白皙的皮肤,刚才那抹玫瑰香就是从这里飘出来的。Omega被身后的保镖扶着,脸上还有一丝惊魂未定,看见散落的钞票,迟疑了一瞬,蹲下身去捡。
保镖见状立刻上前,伸手就把沈烬往旁边推:“不长眼的东西!敢撞我们少爷?”
沈烬被推得趔趄几步,后背撞在墙上。他刚想发作,却看见那个Omega已经捡起了散落大片的钞票,仔仔细细的整理好,直起身将钞票递到他的面前。
灯光落在他脸上,睫毛很长,投下淡淡的阴影,眼神清亮的像没被污染过的泉水。
“你,很需要钱吗?”Omega的声音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尾音微微上扬,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
沈烬的火气瞬间被这声问话浇灭了一半。他看着对方手里的钞票,又看看那张写满纯粹关切的脸,突然觉得有些刺眼。这种干净的、不谙世事的关心,在他早已被血腥和铜臭浸透的世界里,显得格外讽刺。
他没说话,大步走过去,一把夺过Omega手里的钞票,连带着地上散落的一起抓在掌心。钞票边缘割得手心发疼,他攥得更紧,几乎要嵌进肉里。
“滚开。”他低声说,声音因为长时间嘶吼而沙哑,带着挥之不去的戾气。
Omega被他突如其来的冷漠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肩膀,眼里闪过一丝受伤。沈烬没再看他,转身就走,脚步快得像是在逃离什么。玫瑰香在鼻尖萦绕不去,和身上的血腥味、汗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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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衣室里空无一人,水龙头的水冰凉刺骨。沈烬脱掉沾满血污的衣服,打开淋浴,冷水从头顶浇下来,激得他打了个寒颤。后背的伤口被水冲得生疼,他却像没感觉一样,用力搓洗着身上的血迹和汗味,连带着那股若有若无的玫瑰香,也想一并冲掉。
镜子里的人满身伤痕,旧疤叠着新伤,锁骨下方有一道长长的疤痕,是第一次打黑拳时被碎玻璃划的。
眼神浑浊,布满血丝,下巴上冒出青色的胡茬,整个人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暴戾。这样的自己,和那个干净得像玫瑰一样的Omega,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用毛巾胡乱擦了擦身体,换上干净的衣服。衣服是最便宜的棉质T恤,洗得发白,领口松垮。他把钞票仔细数了一遍,塞进贴身的口袋里,又摸了摸口袋里妹妹的照片,照片边角已经磨得发毛。
走出地下拳馆,夜风格外凉。沈烬裹紧了外套,快步走向路边的公交站。打车太贵,他舍不得,时间来得及,还有一班末班车。等车的时候,手机又震动了,这次是电话。他看着屏幕上陌生的号码,深吸一口气接起来。
“沈烬是吧?”电话那头的声音阴恻恻的,“明天中午之前,五十万,一分不能少。不然你妹妹在哪个病房,我们可是清清楚楚。”
电话被挂断,忙音尖锐地响着。沈烬站在路灯下,影子被拉得很长,手里的手机几乎要被捏碎。五十万,他就算今晚把命赔在这里,也凑不齐这个数。高利贷利滚利,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早已超出了他能承受的范围。
公交车来了,他低着头挤上去,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窗外的霓虹灯飞速掠过,映在他脸上,明暗不定。他闭上眼,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个Omega的脸,干净的眼睛,关切的语气,还有那抹清冽的玫瑰香。
真是疯了。他自嘲地勾了勾嘴角,那种云端上的少爷,怎么会懂他这种在泥沼里挣扎的人的苦。
到医院时已经快11点,沈烬轻手轻脚地走进住院部,走廊里很安静,只有护士站的灯光亮着。他走到妹妹的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窗看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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