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谈判】（下） (3-2)

　　“是否会认为，玄天宗收徒之制形同虚设？是否会让天下投机之辈生出妄念——以为只要被宗门强者‘捡到’，做个花奴仆役，便能一步登天，绕过重重关卡，直接成为内门弟子？”

　　他每问一句，沈清的脸色便白一分。

　　宗主的话，句句在理，字字诛心，将他置于了宗门规矩的对立面。

　　玄天宗和他沈清之间，师尊……会放弃让他参与比试吗？

　　“此例绝不可开！否则，宗门千年规矩，毁于一旦！威信何存？”曦和长老适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

　　玄明子抬手，止住了曦和的话。

　　“师弟，你护短之心我能理解，毕竟多少年了你也就收了这一个门人，你希望他能和正式弟子一样参加比试我亦能理解。”

　　“但宗门规矩，重于山岳。非是我不近人情，我不仅是你师兄更是玄天宗之主，要为整个玄天宗上下的声誉和将来负责。”

　　他的目光转而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云澈。

　　沈清双拳紧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屈辱和不甘如同毒蛇噬咬着他的心。他想要开口辩解，想要说自己并非投机，想要证明自己……

　　但在这绝对的权威和冰冷的规矩面前，他一个“花奴”的声音，微弱得如同尘埃。

　　云澈依旧沉默着，如同万载玄冰雕琢而成。他深不见底的眸子，平静地迎向宗主审视的目光，没有愤怒，没有辩解，只有一片深沉的冰冷。

　　就在沈清几乎要被这压力压垮，曦和长老眼中闪过一丝快意之时——

　　云澈开口了。

　　他的声音，依旧清冷如寒玉相击，不高，却清晰地响彻大殿，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决绝。

　　“宗主师兄所言有理，沈清作为非正式弟子确实不该如此这般就参与宗门比试。”

　　此言一出，曦和一愣，玄明子眼中掠过一丝带着笑意的认可。

　　沈清更是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云澈冷漠的侧脸，心仿佛瞬间被冻结——师尊……真的要放弃他了？

　　“世间太多非此即彼，我作为天下第一的宗主更该脱出凡人所思，玄天宗上下于我重要，同门之情亦是。”

　　玄明子平静看向方才出声的云澈，云澈没有出声却是愣了一下。

　　“沈清之事不能破坏宗门之规，却能另外设立关卡以平息投机取巧者躁动之心，也算是想成为正式弟子之前的种种艰难，就算是云澈师弟撑腰的花奴也需要有过硬的实力方能得到宗门认可参加比试。”

　　“最终能否参加比试，是看本人能为如何。”

　　玄明子把视线转移到沈清身上。

　　“沈清你是否愿意冒险进入后山关卡？以求得比试的机会，从后山回来之前你还必须前往鬼锁崖一趟，那是宗门惩戒重犯、磨砺核心真传的生死之地，炼气期入内，怕是九死一生。”

　　“弟子知道。”沈清抢在云澈开口前，猛地抬起头，尽管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坚定。

　　他虽不知那地方具体多可怕，但从曦和长老和宗主的反应，以及“生死之地”、“九死一生”这些词，便足以明白其凶险……但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他必须抓住！

　　“若弟子能活着走出来，便证明弟子有资格参加比试！”

　　“若弟子不幸身陨，也是命数，绝不怨天尤人，只求宗主给弟子一个证明的机会。”

　　他的声音带着伤后的沙哑，却掷地有声，有破釜沉舟的决心。

　　“好！”玄明子眼中精光一闪。

　　“既然你师徒二人皆无异议，那此事便定下！”

　　“沈清，两日时间养伤。两日后，开启后山禁制，你独自前往，若能安然走出，便准你参加宗门比试。”

　　“谢宗主！”沈清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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