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冻之誓（3） (3-2)

雪默立刻慌了神："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他的话被迎面而来的雪球打断了。温芙依精准地命中了他的额头，雪花沾在他的睫毛上，让他看起来像只受惊的小鹿。

"战争开始了！"温芙依大笑着跑开，又迅速捏了几个雪球。

雪默愣了两秒，然后嘴角慢慢上扬，露出温芙依见过的最灿烂的笑容。他敏捷地躲过下一个雪球，迅速反击。

他们在雪地里追逐、躲闪、投掷，笑声惊飞了树上的寒鸦。雪默的动作越来越灵活，甚至发明了几种温芙依从没见过的投掷方法。有次他假装摔倒，等温芙依靠近时突然从地上扬起一大片雪花，弄得她满身都是。

"狡猾的小屁孩！"温芙依气喘吁吁地倒在雪地上，脸颊因为运动和寒冷变得通红。

雪默也躺倒在她旁边，呼吸形成小小的白雾。"这...这太好玩了..."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喜悦，"我从不知道雪可以这样..."

他们静静地躺了一会儿，望着湛蓝的天空。温芙依突然意识到，这是她穿越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感到纯粹的快乐。没有恐惧，没有困惑，只是和一个单纯的孩子在雪地里玩耍。

"温芙姐姐..."雪默突然开口，声音变得有些犹豫，"你...是不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

温芙依的身体僵了一下。她转过头，看到雪默正认真地看着她，灰色眼睛里没有孩童应有的天真，而是某种深沉的、近乎悲伤的理解。

"为什么这么问？"她谨慎地反问。

雪默坐起来，用手指在雪地上画着无意义的图案。"你懂得很多伯父伯母不知道的事情...你的衣服很奇怪...还有那把枪..."他顿了顿，"而且...有时候你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着别的什么人。"

温芙依哑口无言。这个看似内向迟钝的男孩，观察力竟如此敏锐。

"我..."她犹豫着，不确定该透露多少。但当她看到雪默期待又忐忑的表情时，某种冲动战胜了理智。"是的，我来自另一个世界。我在玩一个游戏，然后不知怎么就...穿越到了这里。"

雪默的眼睛亮了起来，但不是因为惊讶，而像是确认了某个长期以来的猜测。"我就知道！"他小声说，"伯父说世界上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他凑近温芙依，声音压得更低："那你...你会回去吗？"

这个问题像一把小刀扎进温芙依的心脏。她想起伦敦阴冷的公寓，想起父亲冷漠的脸，想起继母和卢修斯占据了她曾经的家...

"我不知道怎么回去。"她最终回答，这是实话。

雪默的表情复杂起来，既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为她难过。他伸出小手，轻轻握住温芙依的手指——他们的手都冻得冰凉，但触碰的地方却莫名温暖。

"那...在你找到方法之前..."雪默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可以一直做我的姐姐吗？"

温芙依感到喉咙发紧。这个孤独的男孩，明明自己生活在冰天雪地中，却愿意向她这个陌生人伸出温暖的手。她想起自己曾经拥有的、然后又失去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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