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上：共振频率 (3-2)

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云昭看见六岁的自己站在白色实验室里，手里攥着颗快要融化的水果糖。对面是同样年幼的祁煜，手腕上连着各种管线，漆黑的眼睛里没有孩童应有的光彩...

"不可能..."云昭摇头，"我来自另一个世界，这..."

祁煜用吻封住了他的反驳。这个吻来得突然却不粗暴，更像是某种确认。当唇瓣相贴的瞬间，蓝光从接触点爆发，照亮了整个地下室。云昭的脊椎窜过一阵电流般的特殊感受，膝软到几乎站不住。

"嘘..."祁煜单手环住他的腰，"感受共振频率。"

男人的另一只手抚上云昭后颈，指尖沿着脊椎缓缓下滑。每经过一节椎骨，就有新的蓝光节点被激活。云昭急促地喘息着，感觉体内有团火在烧——不是情欲那种，更像是每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庆祝久别重逢。

衬衫纽扣被灵巧地解开。祁煜的唇贴上他锁骨时，蓝光纹路自动交织成繁复的网状，将两人包裹其中。云昭仰头看见天花板上晃动的光影，如同置身海底，被温柔的洋流托举着起起伏伏。

"这里..."祁煜的指尖停在他心口，"是我们的第一个共振点。"

某种超越语言的连接在意识深处形成。云昭看见记忆碎片如雪花般飞舞：实验室的初遇、少年时期的擦肩而过、成年后命运的再次交织...所有这些画面里，祁煜的眼睛始终注视着他，漆黑如墨又璀璨如星。

当祁煜将他抱上保险箱时，金属的冰冷与身体的炽热形成鲜明对比。云昭的手指陷入男人肩背肌肉，触感比人类皮肤更光滑，像是覆盖着层看不见的能量膜。蓝光在他们之间流动，时而柔和，时而刺激。

"看着我。"祁煜捧住他的脸，"记住这种感觉。"

最强烈的共振在两人同时达到顶点时爆发。云昭的视野被蓝光充满，恍惚间看见无数平行世界的碎片：不同装扮的祁煜，不同场景的相遇，相同的是那双永远注视着他的眼睛...

当光芒消退时，他发现自己衣衫完整地靠在祁煜怀里，仿佛刚才的亲密只是场逼真的幻觉。只有皮肤上残留的蓝光痕迹和酸软的肌肉，证明那些快感真实存在过。

"时间到了。"祁煜突然松开他，蓝光迅速消退，"他们找到这里了。"

远处传来直升机旋翼的轰鸣。祁煜将日记和药剂塞进云昭口袋，自己则退到月光与阴影的交界处。在光线变换的瞬间，云昭看见男人的虹膜重新变回纯黑色，表情也从方才的温柔回归冷峻。

"下次月全食。"祁煜的声音已经恢复平常的冰冷，"带上这些去音乐室。"

破门而入的巨响震动整个地下室。祁煜在最后刻将云昭推进隐蔽的通风管道，自己则迎向全副武装的突击队员。透过缝隙，云昭看见男人皮肤下的蓝光再次暴起，形成半透明的光刃——

然后画面中断了。通风管道将他带到三个街区外的废弃地铁站。云昭瘫坐在长椅上，颤抖的手指抚过嘴唇。那里还残留着祁煜的气息，混合着蓝光特有的金属味。

"系统重新连接。"机械音突然响起，"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记忆污染指数...等等，怎么下降了？"

云昭望向地铁隧道深处。在常人无法看见的频谱里，一缕蓝光正如同丝线般飘向远方，另一端连接着不知身在何处的祁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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