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下： 月蚀与告白 (4-4)

枪响的瞬间，云昭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束缚，扑向祁煜。子弹擦过手臂，鲜血滴在地板上的红绳阵法上。令人震惊的是，那些血液竟然开始发光，阵法图案如同电路板般亮起蓝光。

"不！"祁维明脸色大变，"他体内还有活性因子！"

整个房间开始震动。祁煜突然睁开眼，虹膜完全变成了星空般的蓝色。他站起身，所有突击队员同时捂住耳朵倒地——某种超出人类听觉范围的高频声波正从阵法中央扩散。

"月食还没结束。"祁煜的声音变成多重回声，"你算错时差了，父亲。"

云昭被拉入一个炽热的怀抱。祁煜的皮肤烫得吓人，蓝光纹路已经蔓延到脸上。在祁维明惊恐的目光中，两人脚下的阵法突然塌陷，露出深不见底的通道。

"抱紧我。"祁煜在他耳边说，"这次会有点疼。"

坠落感比想象中持久。云昭紧闭双眼，感觉祁煜的唇贴在自己额头上，像是某种封印。当双脚终于触地时，他发现自己站在音乐室里——但不是祁宅的那个，而是记忆中的实验室附属音乐室。

钢琴上积着厚厚的灰，琴盖却敞开着。黑白琴键上残留着干涸的血迹，谱架上摆着张泛黄的照片：祁母抱着婴儿站在医院门口，日期是1998年3月17日。

"最终配方在这里。"祁煜指向钢琴内部——那里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化学公式，"母亲用特殊墨水写的，只有我们的血能显影。"

云昭这才注意到祁煜的状态极差。蓝光正从他体内快速流失，皮肤呈现出不健康的灰白色。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神开始变得陌生，仿佛正在遗忘眼前的一切。

"快..."祁煜艰难地支撑着钢琴，"我时间不多了。"

云昭咬破手指，将血滴在琴弦上。红色液体顺着金属流经那些刻痕，果然显现出更多符号。他迅速用手机拍下整个结构，转身时却发现祁煜已经瘫坐在地上，眼中的蓝光微弱如风中之烛。

"祁煜！"他跪下来抱住男人，"坚持住，我们拿到配方了！"

祁煜的手指动了动，似乎想触碰他的脸，却在半途垂落。"记住..."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月圆之夜...钢琴..."

蓝光彻底消失了。祁煜的眼睛恢复纯黑，却空洞得可怕。他茫然地看着云昭，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你是谁？"祁煜问，声音冷得像机器，"为什么抱着我？"

月光从窗外洒进来，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云昭的泪水砸在那枚银钥匙上——它正发出微弱的蓝光，如同遥远星空中最后可见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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