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猩红代码 (3-1)

暴雨狠狠砸在全景玻璃墙上，水流像疯了一样往下淌，把外面的城市霓虹搅得一片模糊。安全屋里亮着惨白的显示屏光，地上乱七八糟扔着东西——翻倒的金属椅子腿还在微微晃动，旁边是用过的注射器，针尖儿上的水珠闪着冷光。角落里，半截金属调节器躺在那儿，上面还沾着点暗红的血迹。空气里一股子消毒水味混着电子设备过热的焦糊味，还有雨水打湿玻璃的潮气，闻着就让人心里发慌。

厉北渊盯着屏幕上那行猩红的字，眼睛都快瞪出血来了。

【引爆程序启动，30分钟后执行】

他像头被惹毛的豹子，猛地扑到主控台前，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快得带出残影。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咬着牙骂了句脏话。他那该死的异能突然自己冒了出来，可耳朵里全是乱糟糟的杂音，跟信号不好的收音机似的——肯定是这破程序闹的。

“妈的！”厉北渊一拳砸在桌面上，旁边的咖啡杯震得跳起来，滚到地上摔成了碎片。

他眼角余光刷地扫向床上的人。苏晚卿躺着那儿，看起来跟没气了似的，脸色白得像张纸。可厉北渊现在心里火气直冒，看什么都觉得不对劲。他几步冲过去，一把捏住她的下巴，逼她抬头看着自己。

“小哑巴，你找死！”他声音又冷又硬，像冰锥子似的。

苏晚卿眼皮动了动，睫毛颤得厉害。其实她早就醒了，肌肉松弛剂的劲儿过去了不少，就是手脚还软得不听使唤，话也说不出来。她眼珠子在眼皮底下飞快地转着，眼角余光一直瞄着地毯的一个角——那儿下面有个暗格，是她唯一没被厉北渊搜过的地方。

她脚趾头慢慢、慢慢地往那边勾。每动一下，腿肚子都抽着疼，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淌，把头发都浸湿了。

厉北渊没注意到她这点小动作，他满脑子都是那个该死的引爆程序。他气呼呼地回到主控台，一把抓过鼠标，点开程序代码就开始啃。没看几行，他脸色就变了——这算法，这逻辑，跟苏晚卿电脑里那个“幽灵”的风格简直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果然是你搞的鬼！”厉北渊猛地扭头瞪着苏晚卿，眼神里的火都快喷出来了。

苏晚卿心里咯噔一下，脚趾头勾得更使劲了。就差一点点……

厉北渊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得更快了，一心要把这破程序给拆了。突然，屏幕上弹出个提示框，说有个隐藏分区。他愣了一下，点进去，结果要双重认证——指纹加密码。

厉北渊乐了，冷笑一声，直接冲回床边，薅起苏晚卿那只软绵绵的手，把她手指头往识别器上一按。

“嘀”的一声，指纹通过了。

他又回到电脑前，开始输密码。他自己的生日、公司成立日期、甚至连他那条狗的名字都试了，屏幕上一个劲儿地跳红叉叉。

【密码错误，剩余尝试次数：1】

厉北渊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脾气上来了，差点把键盘给掀了。他盯着屏幕上那个倒计时，心里烦躁得要命。突然，他脑子里闪过个念头——苏晚卿之前好像想过她爸爸？

“苏振邦？”他嘀咕了一句，死马当活马医，把这三个字的拼音敲了进去。

屏幕闪了一下，竟然……解锁了！

厉北渊眼睛一下子瞪大了，盯着弹出来的东西，整个人都僵在那儿。

那是个加密相册。第一张照片就是苏晚卿她爸苏振邦，穿着白大褂站在实验室里，旁边放着些他看不懂的仪器。后面几张是苏父跟个看不清脸的人偷偷见面，两人在个茶馆角落里，头凑得很近，表情都挺严肃。再往后翻，厉北渊的呼吸一下子屏住了——照片上有个清晰的十二宫组织标志，刻在一块黑色的石头上，旁边还放着个文件袋，上面隐约能看到个“密”字。

他咽了口唾沫，手指颤抖着点开一个视频文件。画面有点模糊，好像是偷拍的。苏父被绑在椅子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看着就够惨的。几个蒙面人站在他面前，声音经过处理，尖尖的像太监似的。

“‘星尘计划’到底在哪？”一个蒙面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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