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逃亡 (2-1)

晨雾里，警车的轮胎在高速公路上划出尖锐的嘶鸣。苏晚卿死死攥着方向盘，指节发白。副驾驶上，厉北渊的呼吸越来越沉重，像是有人正从他肺里往外抽气。

后视镜里，十二个蓝点正在逼近。

车载电台突然炸响刺耳杂音，陈博士癫狂的笑声裹挟着电流声："苏晚卿，你逃不掉的......"

"闭嘴！"苏晚卿一脚踹向收音机，却踩空了。

厉北渊的手猛地按住她手腕。他的指尖冰凉，指甲掐进她的皮肉里。苏晚卿转头，看见他眼皮在剧烈颤抖，后颈的紫色纹路像活物般往脖颈蔓延。

"别睡！醒醒！你说过要带我离开的！"她另一只手不停拍打他的脸。

厉北渊喉咙里滚出一声呜咽，右手开始往自己口袋摸索。苏晚卿瞳孔骤缩——那口袋里装着U盘！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却被他反手扣住。男人的手劲大得吓人，像是要把她的骨头捏碎。他眼睑终于掀开一条缝，银灰色的瞳孔里翻涌着混沌的光。

"放开！"苏晚卿拼命挣扎，却被他拽得整个人往他那边倾去。

警车猛地撞上护栏，车身剧烈摇晃。后视镜显示最近的实验体已不足五百米，那人右臂完全金属化，正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追赶。

厉北渊突然松手。苏晚卿踉跄着坐直，发现他整个人歪向车窗，嘴角溢出黑血。挡风玻璃上，他的血迹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蓝光。

"坚持住......"她颤抖着手伸向他颈侧试探脉搏，却触到一片滚烫。

就在这时，车座底下传来金属碰撞声。苏晚卿低头，看见厉北辰给的金属箱翻倒在脚边，一排注射器滚了出来。标签上的字刺痛她眼睛："最终融合预备剂"。

车身突然剧烈颠簸。苏晚卿抬头，三号仓库的锈蚀铁门正从右侧飞速接近。

仓库里弥漫着霉味和机油气息。苏晚卿拖着厉北渊往冷藏柜方向跑，脚踝处的蓝色液体还在渗入血管。她能感觉到皮肤下有东西在游走。

冷藏柜第三层空空荡荡，只有几支标注"融合诱导剂"的针管。柜壁内侧刻着密密麻麻的摩斯密码，苏晚卿手指抚过那些凹痕，破译出一行字：

"他们想让你亲手完成融合"

冷汗顺着脊梁滑落。她转身时撞倒了货架，几支针管滚落在地。厉北渊突然暴起，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他俯身压住她，银灰色的瞳孔几乎贴到她鼻尖。

"给我......"他喉间挤出模糊的音节，手已经探向她口袋。

苏晚卿拼命扭动，脖颈处传来刺痛。她摸到那里，指尖沾到黏腻的液体。借着仓库昏暗的灯光，她看见自己的手指上浮现出星尘纹路。

记忆突然闪回陈博士实验室看到的画面：双生容器研究报告，两个相连的胚胎舱，编号01与02。

"不要......"她哽咽着，眼泪砸在他苍白的脸上。

厉北渊的动作顿住了。他歪头看着她的眼泪，喉结滚了滚。就在这时，外面传来重物撞击铁门的声音。

第一个实验体撞破了大门。

金属化手臂割裂空气的瞬间，苏晚卿抓起地上一支针管扎进厉北渊手臂。男人闷哼一声，瞳孔闪过一丝清明。

"厉北渊，求你......"她哽咽着说。

他忽然撑起身子，后颈的纹路开始发亮。苏晚卿惊恐地看着他背脊隆起诡异的弧度，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跑......"他含糊不清地说完这个词，瞳孔又变成银灰色。

码头方向传来汽笛声。走私船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苏晚卿抱起厉北渊狂奔，身后传来油桶爆炸的巨响。

一块燃烧的铁板擦着她脸颊飞过，火辣辣地疼。她不敢停，直到看见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站在船头。

"幽灵永不眠。"他对暗号。

苏晚卿摸出U盘晃了晃，男人立刻放下舷梯。就在她抬脚的瞬间，厉北渊突然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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