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务正业 (2-1)

晨钟第三响时，杨文昭在牧师圣殿的回廊截住了蹑手蹑脚的凌夏。

“又想去练攻击魔法？”杨文昭一身银白铠甲，晨光为他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嘴角却挂着无奈又宠溺的笑。

凌夏吐了吐舌头，“你怎么每次都能发现！”

“因为我是你的专属骑士。”杨文昭伸手轻轻揉了揉凌夏的头发，动作自然而亲昵，“走吧，我陪你去后山。”

这已是她们相识的第四百二十三天。作为骑士圣殿破格派往牧师殿的骑士，杨文昭早已摸清凌夏所有偷溜路线。

圣殿众人不知，那个本该研习治愈圣典的生命圣女，总在破晓时分溜往后山——那里的焦黑土地与焦木残桩，都是她偷练攻击魔法的罪证。

这一年多来，圣殿大主教的摇头叹息与凌夏偷练攻击魔法的倔强身影，早已成了杨文昭生活的两面。

毕竟在以治愈与守护为信条的圣地，生命圣女却痴迷将光明之力化作利刃，这种离经叛道的行径，让不少人都纷纷斥责。

所有人都说，人的精力如烛火，无法同时照亮两条道路。一旦主修魔法，就意味着凌夏放弃了自己作为生命圣女的天然优势，弃自己的天赋于不顾，弃人类的希望于不顾。

可杨文昭没有和其他人一样指责圣女的不务正业，他觉得所谓守护，本就该包容所有偏离常规的光芒。

“今天要试新咒语？”杨文昭抬手替她理了理歪斜的星芒发饰。

"昨天你不在，我悄悄去魔法圣殿学了个了不起的魔法！咒语我已经背熟了，现在就差实践了！”凌夏踮着脚在杨文昭面前晃悠。

杨文昭指尖刚触到佩剑的手顿了顿，下颌略微绷紧，蹙眉道："你怎么又一个人去魔法圣殿了，不是说要有我陪同才能去吗？要是遇上危险……”

"遇到危险，那就战胜危险！”凌夏歪头露出虎牙，晨光将睫毛在眼下投出俏皮的阴影，"你总说我攻击魔法练得不够好，这样机会不就来了？”

杨文昭深吸口气："要是被大主教发现了呢？”

"那就说我是去找林鑫玩的！至于你……你玩忽职守，跟我有什么关系？”她突然转身，裙摆扬起带起一阵风，"反正又没有被发现，你就别板着脸啦！”

"夏夏……”杨文昭刚开口，就被少女清脆的笑声打断。

"哎呀，我这不是没事嘛！”凌夏已经摆出施法姿势，"快点！来试试我新学的圣光爆裂，这可是超强的群体攻击！”

金芒如同实质的潮水般在法杖顶端翻涌，杨文昭长剑斜指地面，目不转睛盯着法阵边缘游走光流，提醒道："注意魔法的轨迹，别让余波伤到自己。”

话音未落，魔法阵骤然迸发出刺目的强光。

凌夏踉跄着后退半步，蓝宝石法杖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预想中的圣光爆裂并未出现，反而化作无数溃散的光屑，在半空湮灭。

"哼！林鑫肯定又藏私了！”凌夏一脚踢飞脚边的碎石，法杖狠狠戳在地上，"我就说嘛，他自己都不会攻击魔法，还教我！什么魔法圣殿百年不遇的天才，我看就是个骗子！他就是想骗我的防御秘技！”

杨文昭沉默片刻后道："那就少跟他来往，他也教不了你什么。”

“可除了他，也没人会把秘技告诉我啊。我教他牧师殿的防御秘技，他教我魔法攻击，我们一直这么互……”话音戛然而止，凌夏突然泄了气似的垮下肩膀，“互利互惠个鬼！每次都是我在实战，他就给我纸上谈兵！”

“别去魔法圣殿了。”杨文昭缓缓抽出长剑，剑身流转的光映出他认真的神色，"光系魔法与骑士剑术本就同源，我可以陪你练。”

“剑术和魔法能一样吗？你挥剑靠的是力气，我施法靠的是咒语！”

杨文昭却突然手腕翻转，剑刃划破晨雾。璀璨的光弧自剑锋迸发，精准劈开三棵并排的白桦树，断口处蒸腾着圣洁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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