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人类未来 (2-1)

初赛很快结束，这期间，凌夏去过一趟骑士圣殿，并没有见到韩羽。她这才后知后觉，那个骄傲的骑士已经被除名了。不，或者说，韩羽现在已经不是骑士了。

然后，凌夏选择见了圣骑士长韩芡。

在圣殿最高议事厅，圣骑士长韩芡背对着透光的彩窗，比上一次凌夏见到他时苍老了不少。

“我们骑士圣殿最看重的从不是修为，而是刻进骨髓的心性。”他的声音有些暗哑，“这些年我疏于管教，让他弄丢了骑士最珍贵的谦卑。骄傲自满，把胜负看得比一切还重……当年你没选他成为守护骑士，不正是看透了这点？”

凌夏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韩爷爷，在您眼中，骑士应该是什么样的？”

“自然应该是骑士守则里的那样。谦卑、诚实、怜悯、英勇、公正、牺牲、荣誉、执着、仁爱、正义。”韩芡几乎没有犹豫的开口。

“是谁定义的这个守则？”凌夏向前半步，声音带着压抑的颤音，“韩羽为什么不能骄傲？二十二岁的五阶大地骑士，放在任何圣殿都可以称一声天才！他当然有资格骄傲。您明明知道他输给龙皓晨另有隐情，却还是要折断他的傲骨，逼他去做别人的扈从——我不认可！”

韩芡苍老的瞳孔猛地收缩，喉间溢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你知道……”

“输给光明之子，没什么觉得丢脸的。”凌夏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圣骑士长别过脸，眸中露出几分疲态：“你既然知道他是光明之子，就该知道我让韩羽去做他的扈从，是为了人类的未来。”他的手掌重重拍在桌上，“有些牺牲，必须有人背负。”

“我相信，如果韩羽知道龙皓晨是光明之子，他会用生命去保护他。”凌夏直视韩芡，“而不是莫名其妙成为一个仆人。我清楚您为他们俩都谋划甚多，哪怕略有私心，也是为了自己唯一的骨血着想。但您再清楚不过，韩羽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小羽以前不是这样的。”韩芡的声音低了下来。“那时的他父母还健在，小羽可以无忧无虑做自己感兴趣的事，那时候的他天真爱笑……直到那次魔族大举进攻御龙关，我命令小羽的父亲死守关隘……自那之后，他便恨上了魔族，也恨上了我。这才逐渐变得偏执，骄傲，自大……”

韩芡不明白，他一生为了人类，为什么到头来，没了儿子的是他，被孙子记恨的也是他……他只是想为韩羽谋划一个好的未来，想为人类谋划一个好的未来，他错在了哪里？

“我就是太清楚他的性格了。”韩芡有些难受的开口，“让他跟着龙皓晨，是为了他好，我希望他能有所改变，能变得像小时候一样。”

“那为什么不告诉他一切，让他自己选择呢？”凌夏不知道所谓长辈的苦心，她只能代入韩羽的视角，只觉得这种‘为你好’让人窒息。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选择，就像你，凌夏。你是生命圣女，和龙皓晨一样是人类未来的希望，保护你们，是所有圣殿的职责……”

“人类的未来应该是世界上千千万万的人类，而不是一个光明之子、生命圣女！”少女挺直脊背，反驳道：“韩爷爷，您是我的长辈，我不该和您争执。但您用规则碾碎一个骑士的尊严，用‘为了人类未来’的名义践踏他的骄傲——这些，我无法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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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夏，夏夏……”杨文昭的呼唤在耳边响起，凌夏猛地回过神来。

晚风掠过小花园里的铃兰，簌簌声响唤醒了她凝滞的思绪。

杨文昭蹲下身与她平视，轻声问：“你在想什么？”

凌夏望着夜空中忽明忽暗的星：“我在想，圣城那么大，韩羽会去哪里？”

骑士圣殿不再是他的庇护所，家也不能回，他能去哪里？

杨文昭轻轻拍了拍凌夏的肩膀，脸上带着温和笃定的笑意：“别担心，他会没事的。韩羽那么厉害，就算没了骑士的身份，他也有本事在这世上闯出一条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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