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生命共鸣 (2-1)

凌夏五指虚握，生命法杖便嗡鸣着自虚空中浮现，杖顶镶嵌的蓝宝石泛着温润柔光。

　　她垂首凝视杖身缠绕的藤蔓纹路，失焦的灰蓝色瞳孔轻轻颤动。

　　失去感知光明的能力，杖中流淌的生命之力，成了她唯一的“眼睛”。

　　深吸一口气，凌夏将法杖尖端点向地面，刹那间，无数银色光点升腾延展，小心翼翼地朝着不远处的采儿探去。

　　“伟大的生命女神，

　　请聆听我虔诚的祈愿。

　　以万物共生之契为引，

　　以血脉流转之息为凭，

　　破虚妄之障，通心魂之境，

　　此刻，我与众生同频，

　　此刻，万象皆在我心……

　　生命共鸣！”

　　灰蒙的视界里，凌夏明明阖着双眼，却“看”见万物轮廓在生命能量的勾勒下苏醒。

　　摇曳的草木化作跳动的翡翠光点，杨文昭的身影是一簇炽烈的暖芒，而采儿的方位，却盘踞着浓稠如墨的漩涡，吞噬着周遭所有微光。

　　她深吸一口气，意识腾空而起，穿过层层屏障，直抵那团翻涌的黑雾核心。

　　混沌中，一抹幽紫的身影渐渐清晰。那是一个蜷缩在黑暗角落里的紫色短发小女孩，苍白的手臂紧紧环住膝盖，单薄的脊背随着压抑的呜咽微微起伏。

　　小女孩的额头死死抵着膝盖，碎发间漏出断续的呢喃：“为什么……为什么……”

　　“堂堂循回圣女，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凌夏轻轻咂舌，无形的意识体向前飘去，指尖即将触及那单薄的肩膀时，浓稠的黑雾突然沸腾。

　　一道刺目的黑光轰然炸开，凌夏的神识便倒飞出去，撞得“视野”剧烈扭曲。

　　“我好心救你，你居然想破坏我的灵魂，真是可恶……”凌夏稳住身形，语气里添了几分冷硬：“为个一个抛下你的人——”

　　“他没有抛下我！”小女孩猛然抬头，沾着泪痕的紫罗兰色眼眸仿佛淬了毒的匕首，直直刺向凌夏。

　　凌夏的意识体周身腾起银色光晕，与周遭的漆黑暴虐气息激烈碰撞，发出滋滋作响的能量爆裂声。

　　她顶着这股压迫感强行逼近，声音里裹着不容辩驳的锋芒：“没错，他没抛下你！既然信他，为什么还要把自己锁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里？”

　　“我只有他了……”采儿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颤抖着破碎成呜咽。

　　随着凌夏进一步靠近，「生命共鸣」开始发挥作用，采儿的记忆碎片朝她袭来——暴雨夜独自擦拭染血匕首的小小身影，三岁就开始独面魔族的倔强面容，还有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晚，她抱着弱小的自己，在黑暗中无声流泪。

　　凌夏的“视线”剧烈晃动，无数次被六识封闭吞噬的窒息时刻，那些记忆裹挟着刺骨的孤独与绝望，如同尖锐的冰锥，一下下扎进她的意识。

　　但最让她心悸的，是藏在这绝望深处的执念，如同扎根岩缝的野草，即便被命运反复碾压，依然固执地朝着有光的方向生长。

　　画面定格在她年少时唯一的守护上，年幼的男孩即便受伤，也依旧挡在她的面前。

　　“抱歉……”凌夏喉头泛起苦涩，尾音被叹息揉碎在空气：“我不知道你的童年是这样的……”

　　同为圣女，她的童年是爷爷的陪伴，骑士的守护，和整个牧师圣殿的宠溺。可采儿……却是孤单和绝望。

　　她把龙皓晨视作唯一的光，所以禁止任何阻碍光线的事物存在。凌夏突然意识到采儿并不是有意伤害杨文昭的，她无法控制，无法控制自己追逐光，保护光。

　　“圣采儿，你是姓圣对吧？你曾祖姓圣，你应该就叫圣采儿……不管了。”凌夏朝她走近，“既然你相信他，那就一直相信他。龙皓晨会因为一个口头的承诺选择林鑫，那他就绝不会抛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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