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脸上黏腻冰凉的蓝莓酱糊得像一层厚重的紫色面具,鼻腔里充斥着甜腻到发齁的果香,膝盖以下依旧残留着令人绝望的麻痹感。
苏砚趴在冰冷的地板上,感觉自己像一条被拍扁在砧板上的、裹满果酱的死鱼。
白曜带着哭腔的惊呼和小手用丝帕擦拭的微凉触感,是他此刻唯一能感知到的外界联系。
苏砚(OS):杀了我,现在就杀了我。这届反派真的干不下去了!
白曜带着浓浓困惑和担忧的软糯声音,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苏砚濒临崩溃的神经。
系统:警告!当前任务“毒苹果培育计划(启蒙阶段)”执行度严重偏离核心要求!
系统:偏离度评估:70%!
系统:启动强制矫正程序:“口舌拘束”!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和不容置疑的强制力,如同最沉重的枷锁,瞬间套上了苏砚的意识!
苏砚浑身猛地一僵!一股无形的、强大到无法抗拒的力量瞬间攫住了他的口腔和舌头!仿佛有一双冰冷的铁手,硬生生掰开了他沾满蓝莓酱、想要怒吼或者解释的嘴唇!
苏砚:呃……嗬……
苏砚喉咙里只能发出破碎的、被扼住般的抽气声。
紧接着,一串冰冷、精准、毫无感情波动的毒物配方,如同被设定好的程序,不受控制地从他被迫张开的嘴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机械地蹦了出来。
苏砚:夜鸩莓……三颗……去蒂……取汁……混入……等量
苏砚:蚀骨草……晨露……以……黑曜石……研钵……顺时针……研磨……百……二十……圈
苏砚:至……汁液……粘稠……呈……墨紫……色……剧毒……见血……封喉……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针,狠狠扎进苏砚自己的耳朵!这他妈是真正的、能毒死一头龙的配方!不是他刚才糊弄人的蓝莓酱!
苏砚(OS):不——!崽!别听!一个字都别听!这破系统疯了!老子不想教你杀人!
苏砚想挣扎,想怒吼,想用眼神告诉白曜这一切都是假的!但“口舌拘束”的力量强大到让他连面部肌肉都无法控制,只能僵硬地维持着被迫“授课”的姿态,任由那致命的配方如同诅咒般从他口中流淌而出。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那双被蓝莓酱糊住、勉强睁开一条缝的眼睛,死死地、充满惊惧和哀求地看向跪坐在他身边的白曜。
白曜擦拭的动作,在苏砚吐出第一个字时就彻底僵住了。
他拿着丝帕的小手停在半空,血色的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睁大,瞳孔深处那抹晶莹剔透的琉璃光泽仿佛瞬间冻结了。
白曜呆呆地看着苏砚那张狼狈不堪、却被迫吐出冰冷毒方子的脸,听着那一个个清晰、残忍、与刚才“腐蚀蓝莓叶”游戏截然不同的词汇。
苏砚口中那机械背诵的“见血封喉”四个字落下时,白曜小小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白曜搅拌莓汁时那种新奇专注的光芒彻底熄灭了,血色的大眼睛里迅速弥漫起一层浓厚的水雾,长长的银白睫毛如同承受不住水珠的重量般剧烈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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