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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上海的风还带着点刺骨的凉意,钻进电竞中心场馆的后台通道里,激得人皮肤发紧。空气里弥漫着电子设备特有的金属气味,混合着咖啡因和一点若有似无的泡面香气。走廊尽头,属于GQ战队的休息室门虚掩着,里面喧闹的声音不断涌出。
简然抱着手臂靠在门框边,金色的头发衬着那缕标志性的彩色挂耳染,桃花眼微微上挑,毫不客气地刺向正往嘴里塞最后一口三明治的上单周衍:“周衍你行不行啊?昨天训练赛那波TP眼上送,我隔着屏幕都替对面感动。”
周衍嚼着东西,手腕上的纹身随着动作若隐若现,他含糊不清地反击:“哎哟,然妹,操心我?不如想想你待会儿别被对面AD当提款机。我可听说GOF新换的那个AD,号称‘新人王’,凶得很。”他咧嘴一笑,带着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促狭。
“呵,”简然嗤笑一声,站直身体,细长的脖颈上那枚小小的星星项链在顶灯下闪过一道微光,“凶?我就喜欢打凶的。打哭了他,记得给我拍个特写。”语气里的反骨和挑剔展露无遗。
“好了好了,”宋迟的声音带着笑意插了进来,他走到简然身边,银白色的发丝扫过额角,那双天生的狐狸眼弯着,里面像是盛着细碎的光,目光若有似无地掠过她的耳垂。他个子很高,身形轻易在她面前投下一片阴影,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偏偏语调轻松又带着惯常的不正经,“简然妹妹这么猛,我们躺好就行。对吧,翊尘?”
被点名的辅助陈翊尘正紧张地搓着自己黑色腕带下的手臂胎记,闻言立刻抬头,发尾的蓝灰色挑染跟着晃了晃,努力摆出个可靠的表情:“然姐放心,我盾肯定给得及时!”少年人的嗓音还带着点青涩的紧绷。
牧延川站在稍远的位置,安静地调整着左手腕上的指针表表带,镜片后的目光沉稳地扫过休息室的每一个人,最后在简然和宋迟之间停留了极短暂的一瞬,没有言语,只是轻轻推了下眼镜。
领队韩启明和教练关叙最后确认着战术板上的细节,神情是赛前特有的严肃与专注。
“GQ,准备上场了!”工作人员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喧嚣瞬间沉淀为一种紧绷的寂静。简然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点因为某人靠近而莫名加快的搏动,率先迈开步子。宋迟几乎与她并肩,他微微侧头,温热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拂过她耳廓,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声低语:“别紧张。”
简然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只有藏在金发下的耳尖悄悄晕开一片滚烫。
聚光灯如同灼热的探针,猛地刺破后台通道的昏暗,将GQ五人完全暴露在巨大的能量场中心。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浪如同实质的海啸,裹挟着巨大的电子屏幕光怪陆离的色彩,轰然拍打过来。简然下意识地眯了下眼,适应着强光,脚步却丝毫未乱,跟随着队友走向舞台中央那排闪烁着幽蓝光芒的比赛席。心脏在胸腔里沉稳有力地撞击着肋骨,每一次搏动都混合着熟悉的亢奋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因身边人而起的悸动。
导播的镜头如同贪婪的猎鹰,在选手席间来回巡梭。巨大的屏幕瞬间被切割成数个特写窗口。周衍对着镜头扬了扬下巴,嘴角挂着他招牌式的、带着点挑衅又满不在乎的笑,特意露出手腕上那枚“Victory”纹身和装饰性的尾戒,引发台下一阵尖叫。
陈翊尘显然还不太适应这种万众瞩目的高压,对着镜头有些腼腆地笑了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黑色腕带,发尾的蓝灰挑染在强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牧延川只是冷静地推了下眼镜,目光专注地落在调试中的设备屏幕上,镜片反射着跳跃的光斑,隔绝了大部分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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