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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上滚烫的桎梏骤然消失,简然的皮肤暴露在咸湿的海风里,激起一阵冰冷的战栗。牧延川那声短促的轻咳像一把冰锥,精准地刺入她被羞耻和混乱搅扰的思绪。血液似乎瞬间冷凝,又被心脏泵出的热流冲散。
她僵硬地转过头,黑暗中,牧延川的身影如同海岸边沉默的礁石,静静矗立在棕榈树稀疏的阴影下。
月光吝啬地描摹着他挺拔的轮廓,却吝于照亮他的表情,只有那双眼睛,沉静如深潭,平静无波地穿透黑暗,精准地落在她那只依旧滚烫得惊人、在夜色中仿佛自带热源的耳朵上,以及宋迟刚刚松开的手腕。
空气凝固了。海浪的哗哗声和风的呜咽被无限拉长放大,成了此刻唯一的背景音。宋迟身上那股侵略性的气息似乎也收敛了几分,但她依旧能感受到他近在咫尺的体温,像一道无形的墙。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里,宋迟却低低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依旧带着他惯有的慵懒和磁性,甚至比刚才更加清晰,仿佛刚才被撞破的、近乎剑拔弩张的暧昧从未发生。他甚至还抬手,极其自然地,带着点安抚意味地,在她那只红得刺眼的耳朵尖上,用指腹极其快速地,蜻蜓点水般蹭了一下。
“啧,”他开口,声音带着点被“打扰”的无奈笑意,目光从牧延川身上转回简然脸上,那双狐狸眼在黑暗中亮得惊人,盛满了毫不掩饰的促狭和纵容,“看吧,让你别喊,把牧哥招来了吧?”他语气轻松得像在抱怨她不该在图书馆喧哗,“这下好了,牧哥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
倒打一耙。
简然猛地抬起头,黑暗中,那双被羞愤点燃的眼睛如同淬了寒冰的刀刃,冷冷地刺向他。脸颊绷得像块钢板,所有的反骨和毒舌在巨大的羞耻和被人撞破的慌乱中瞬间凝聚成尖锐的锋芒。
“宋迟,”她的声音冷得像浸了冰的海水,带着清晰的磨砺感,每一个字都像冰棱砸落,“颠倒黑白也要有个限度。阴魂不散的是谁?手欠嘴贱的是谁?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你刚才那些‘精彩’发言吗?”她刻意咬重“精彩”二字,目光锐利地扫过他颈侧那块在黑暗中模糊的红痕,最终落回他那双笑意盈盈、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眼睛上。那只被他反复“关照”的耳朵在黑暗中红得更加嚣张,热度顺着脖颈一路燎原,但她脸上的表情却只有冰冷的嘲讽。
“回忆什么?”他挑眉,好整以暇地追问,甚至微微向前倾了点身,拉近了距离,那股混合着海风和他独特气息的味道再次将她笼罩,“简然队员,指控需要证据。”他眼底的笑意浓得化不开,像融化的蜜糖,黏稠又危险,视线依旧胶着在她那只诚实的红耳朵上,“牧哥在这儿看着呢,你可不能空口污蔑队长清白。”
清白?!
一股冰冷的怒意瞬间席卷全身,简然的指尖在身侧微微蜷紧。掌心里那枚星星吊坠的棱角深深硌进皮肉,带来尖锐的痛感,却远不及他这颠倒黑白、气定神闲的态度带来的荒谬感强烈。
她下颌线绷紧,声音里淬着冰渣,“你的‘清白’定义,真是刷新了我的认知下限。”她刻意用最平静的语调说出最刻薄的话,试图用冰冷的锋芒掩盖那只不争气的耳朵泄露的狼狈。眼神如果能实体化,早已将他那张俊脸钉穿。
“嗯?”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话,喉间滚出低沉愉悦的笑声,“下限?”他抬手,指尖极其自然地、带着点回味地,轻轻碰了碰自己颈侧那块在黑暗中依旧模糊可见的红痕,“那这个呢?简然队员,你这‘操作失误’,算不算蓄意拉低队长的下限?”
还敢提!还当着牧延川的面。
一股冰冷的怒火直冲头顶。
简然猛地抬手,不是指向他,而是环抱在胸前,形成一个冰冷的防御姿态,下颌微抬,眼神锐利如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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