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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室冰冷的空气在牧延川关灯后似乎凝滞了一瞬,随即又被键盘倔强的敲击声打破。月光如霜,无声地流淌在简然绷紧的脊背上,那颗被攥得温热的巧克力硌着她的掌心。
“菜是原罪,队长。” 她的话音落下,带着冰碴子,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宋迟靠在椅背里,闭着眼,嘴角的弧度却更深了些,像只偷到腥的狐狸,在黑暗中无声回应这熟悉的“攻击”。他没再出声,只是呼吸平稳,仿佛真的睡去,唯有偶尔从眼缝里漏出的目光,精准地黏在那抹被月光勾勒的金色轮廓上,捕捉着她耳尖褪不去的薄红。
牧延川回到座位,没有再看他们。屏幕幽光映着他平静的脸,镜片后的目光专注地落在密密麻麻的野区路线图上,指尖偶尔轻点鼠标,标注着付远赵信的入侵习惯时间点。空气里只剩下简然女枪单调而固执的走A声,以及空调低沉的嗡鸣。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多小时,也许更久。键盘的敲击频率终于慢了下来,带着一种力竭后的沉重。简然松开鼠标,掌心已经被巧克力硌出浅浅的印痕。她沉默地剥开包装,将那颗小小的酒心巧克力塞进嘴里。浓郁的甜和一丝辛辣的酒意在舌尖炸开,瞬间压下了喉咙里因过度专注和脱水带来的干涩感。她没看宋迟,也没看牧延川,只是盯着屏幕上依旧亮着的召唤师奖杯屏保,眼神锐利依旧,深处却翻涌着无人能见的疲惫与不甘。
她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摩擦出轻微的声响。没有说一句话,径直走向门口。训练室的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室内最后一点光源和两个男人的存在。
牧延川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目光透过镜片,平静地看向宋迟的方向。
宋迟已经睁开了眼,狐狸眼里哪还有半点睡意,清明得如同浸在寒潭里的黑曜石。他指尖在椅子扶手上轻轻敲击着,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那扇紧闭的门上。
“她压力很大。” 牧延川的声音不高,在空旷的训练室里却异常清晰,陈述着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宋迟“嗯”了一声,尾音拖得很长,带着点慵懒的调子,却没什么温度。“春季赛冠军,只是起点。盯着我们的眼睛太多了,等着看笑话的更多。”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银白的发丝在月光下划过一道微光,锁骨上的小痣在敞开的领口阴影里若隐若现。“翊尘那小子,今.晚怕是要睁眼到天亮。”
“失误很致命,但并非不可弥补。”牧延川合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屏幕熄灭,他的脸隐入更深的阴影。“关键团战,零点几秒的错位,足够决定生死。翊尘需要更稳定的心态,简然……”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她的要求,从未变过。顶尖的AD,需要顶尖的辅助。这是现实。”
宋迟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沉寂的夜色,远处城市零星的灯火如同散落的星辰。“现实就是,菜是原罪。”他重复着简然的话,声音低沉下去,“粉丝只看结果,骂声铺天盖地,没人管你中间流了多少汗,摔了多少跤。”
他转过身,脸上惯常的戏谑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种属于队长的、沉甸甸的责任感。“翊尘得自己扛过去。我们能做的,就是别让外界的杂音,变成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看向牧延川,“延川,翊尘那边……”
“我会找他谈谈。”牧延川了然地点点头,拿起自己的水杯,“不是安慰,是复盘。失误点,心理因素,应对策略。”他一向言简意赅,行动力却毋庸置疑。
宋迟看着牧延川沉稳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训练室里只剩下他一人,和窗外清冷的月光。他走到简然的座位前,指尖拂过她刚刚用过的、还带着余温的键盘。屏幕上,那座召唤师奖杯依旧散发着冰冷而诱人的光芒。他凝视着它,眼底深处翻涌着与简然如出一辙的、近乎偏执的渴望与火焰。
第二天清晨,基地餐厅弥漫着咖啡和煎蛋的香气,却驱不散一股无形的低气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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