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贵妃是近年来宠冠后宫的主儿,她的家族在军中颇有势力,自然也想把自己的儿子推上储位。
两方人马瞬间形成对峙,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皇帝闭了闭眼,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看着底下争论的大臣,看着御座下那个笑意盈盈却掌控一切的太后,忽然觉得一阵反胃。
与其这样日日担惊受怕,怕哪天睡梦中就被太后“送走”,不如早点退下来,做个逍遥的太上皇。至少,能保住条命。
“够了!”他猛地喝止,声音不大,却让殿内瞬间安静,“朕……会在这几日,从皇子中择一贤能者,立为太子。”
这话一出,满朝皆惊。谁都没想到,僵持了这么久的储位之争,竟会以皇帝这句轻飘飘的话,暂时落下帷幕。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却依旧维持着温和的笑意:“陛下圣明。”
岁贵妃的人虽有不甘,却也不敢再争辩——皇帝已经松口,总比一直拖着强。
皇帝摆了摆手,像驱赶什么烦人的虫子:“此事朕会慎重考虑,退朝吧。”
他没再看任何人,由内侍搀扶着,佝偻着背,一步一步地挪下御座,背影萧索得像片随时会被风吹落的叶子。
大臣们面面相觑,各自怀着心思退出了紫宸殿。
殿外的雪已经停了,阳光刺破云层,却照不进这朝堂深处的暗涌。
有人匆匆往太后的长乐宫去报信,有人转身奔向岁贵妃的永寿宫,更多的人则在盘算着,该如何在这场储位之争中,为自己谋一条后路。
而这一切,正顺着宫人的窃窃私语,像风一样,刮向了后宫的各个角落。
殳时透在偏殿批阅奏折时,听到内侍的回报,握着朱笔的手顿了顿。墨汁滴落在奏折上,晕开一小团乌黑的印记,像块化不开的污渍。
“立太子?”她重复了一遍,声音平静无波。
“是,”内侍低着头,“陛下说,这几日便会定夺。太后娘娘在朝上……提了二皇子。”
殳时透没说话,目光落在奏折上那句“江南水患,需拨款赈灾”上,指尖却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时逸……她那个软乎乎的弟弟,连杀鸡都怕见血,怎么担得起储君的担子?更别说要被扔进太后与岁贵妃的角斗场里。
太后是亲姑姥姥,可她对时逸的“看重”,更像把他当成了巩固权力的棋子。岁贵妃那边虎视眈眈,三皇子时箫虽小,背后却站着手握兵权的岳家,时逸若真被推上太子之位,恐怕活不过这个冬天。
她放下朱笔,指尖在奏折边缘划过。这些年她在朝堂上替时逸挡过不少明枪暗箭,可储位之争不同,那是要见血的。
“知道了。”她淡淡道,挥手让内侍退下。
偏殿里只剩下她一人,烛火跳动着,映得她的影子在墙上忽明忽暗。她拿起那块墨石镇纸,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底。
这宫里的路,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时逸太干净,干净得像块没被打磨过的玉,根本经不住这权力的磋磨。
她忽然想起那个叫“石头”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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