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稳?”太后轻笑一声,那笑声里藏着针,“在这宫里,哪有‘安稳’二字?时逸是先皇后唯一的儿子,是烨国的二皇子,这身份就注定了他不能只想着‘安稳’。”
“可他……”
“他是皇子,就该担起皇子的责任。”太后打断她,语气陡然重了些,“哀家是他的姑姥姥,还能害他不成?你母亲走得早,哀家看着你们姐弟俩长大,难道会亏待他?”
石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长公主还不知道真相,她口中的“弟弟”,根本是“妹妹”;太后口中的“疼爱”,不过是把人当棋子。
“姑姥姥,”殳时透的声音里带了点急躁,像被踩到尾巴的猫,“时逸他连见血都怕,怎么斗得过岁贵妃那边的人?您这不是在帮他,是在把他往火坑里推!”
“火坑?”太后的声音冷了下来,“这宫里哪不是火坑?早跳晚跳,不如选个最安全的坑跳!哀家已经为他铺好了路,你只需要看着就行。”
“铺好的路?”殳时透笑了,那笑声里带着自嘲,“就像当年对父皇那样,‘铺好路’让他当这个皇帝,再一点点……”
后面的话她没说,但石头能想象出她攥紧拳头的样子。
殿内沉默了片刻,久到石头以为里面的人都僵住了。然后,太后的声音重新响起,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时透,你要记住,哀家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姐弟俩。先皇后是哀家的亲侄女,你们就是哀家的亲骨肉,哀家怎么可能亏待你们?”
她刻意加重了“姐弟俩”三个字,语气里的笃定像在反复确认一个“事实”,敲打殳时透不要怀疑。
殳时透的呼吸明显乱了:“姑姥姥……”
“你只需要信哀家。”太后打断她,语气恢复了慈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等时逸坐上太子之位,哀家会护着他,也会护着你。这烨国的江山,迟早是你们姐弟俩的。”
石头听见里面传来椅子挪动的声音,似乎是殳时透站起了身。
“孙儿……告退。”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种无力的疲惫。
紧接着,朱红的门扉被推开,殳时透从里面走出来。玄色的衣袍衬得她脸色格外苍白,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里的冷硬比往日更甚,像淬了冰的刀。
她一眼就看见了躲在廊柱后的石头,脚步顿了顿,眉峰微蹙:“你怎么在这?”
石头被抓了现行,心跳得飞快,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担心你……”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一个宫女,哪有资格担心长公主?
可殳时透的脸色却缓和了些,眼底的冰碴似乎化了点。她没再追问,只淡淡道:“跟我走。”
两人沉默地走在回寝殿的路上,雪后的宫道格外安静,只有她们的脚步声,一前一后,像敲在紧绷的弦上。
快到偏殿时,殳时透忽然停下脚步,背对着她,声音很轻:“石头,你说……人真的能信别人吗?”
石头愣了愣,想起自己紊乱的代码,想起圆子说的太后的阴谋,想起那个软乎乎的“二皇子”。
她走到殳时透身边,看着她紧绷的侧脸,认真地说:“信不信,要看值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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