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长乐宫回寝殿的路,长得像没有尽头。
殳时透走在前面,玄色衣袍的下摆扫过地上的残雪,留下浅浅的痕迹。石头跟在后面半步远,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墨香混着雪气,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既担心她和太后的争执,又记着圆子那句“好感度上升”,脸颊时不时发烫。
快到分叉口时,殳时透忽然停了脚,侧头看向西边的方向。那里隐约能看见御花园的飞檐,覆着层薄雪,像幅素淡的画。
“去那边走走吧。”她没回头,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石头愣了愣,连忙应道:“是。”
御花园里很静,只有风吹过梅枝的簌簌声。几株早梅开得正盛,粉白的花瓣沾着雪,看着又冷又艳。殳时透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径慢慢走,偶尔抬手拂去枝上的积雪,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石头跟在她身侧,偷偷打量她的侧脸。阳光透过梅枝的缝隙落在她脸上,睫毛的影子投在眼下,竟柔和了几分。她忽然想起昨晚喝醉时,梦见殳时透对她伸出手,说“带你回家”,心跳又漏了一拍。
“在想什么?”殳时透的声音忽然响起。
石头吓了一跳,慌忙移开目光:“没、没想什么……看梅花。”
殳时透瞥了她一眼,没再追问,嘴角却似乎勾了勾,快得像错觉。
就在这时,一阵轻快的笑声从假山后传来,混着宫女的嬉闹声,打破了园中的宁静。紧接着,一个月白色的身影从假山后窜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殳时逸。
他手里拿着只风筝,竹骨上糊着半旧的绢布,画着只歪歪扭扭的凤凰。看见殳时透和石头,他眼睛一亮,像只受惊的小鹿,瞬间冲了过来。
“姐!石头!”他跑到近前,气息还有些喘,脸颊冻得通红,却笑得灿烂,“你们也来逛园子?我正想找个人放风筝呢!”
他的目光落在石头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亲近:“石头,你会放风筝吗?我教你啊!这只凤凰是我自己画的,虽然丑了点,但飞得可高了!”
说着,他就想去拉石头的手。
“时逸。”
殳时透的声音不高,却像块冰投入热水,瞬间让殳时逸的动作僵住了。他讪讪地收回手,挠了挠头,看向姐姐的眼神里带了点困惑——刚才姐姐的语气,好像有点冷?
殳时透没看他,目光落在那只风筝上,淡淡道:“天寒地冻的,放什么风筝?仔细冻着。”
“不冷啊,”殳时逸晃了晃手里的线轴,“我跑两圈就热了。石头也可以一起跑,暖暖身子……”
“她是来伺候我的,不是来陪你玩的。”殳时透打断他,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她往前走了两步,恰好挡在了石头和殳时逸中间,像在无意地隔开两人。
石头愣了愣。她能感觉到,殳时透的气息似乎沉了些,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也带着点说不清的意味——不像生气,倒像……护着什么。
殳时逸也察觉到了,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小声嘟囔:“姐,你今天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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