殳时逸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撞见他,手里的树枝“啪嗒”掉在地上,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像只受惊的兔子。
这些年,他们虽说是兄弟,却因为母亲们的争斗而很少来往,见面也总是客气疏离,甚至带着点说不清的敌意。
“二、二皇兄。”殳时箫先开了口,声音有些干涩。
“三、三皇弟。”殳时逸也连忙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眼神躲闪着,“你也来逛园子?”
“嗯。”殳时箫应了声,没再说话。
两人就这么站着,中间隔着几步远的雪,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寒风吹过,卷起地上的雪沫,落在两人的肩头。
“你刚才在画什么?”还是殳时逸先打破了沉默,声音小小的,像怕惊扰了什么。
殳时箫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地上的雪——那里画着一只歪歪扭扭的风筝,旁边还有两个小人,手牵着手,像是在放风筝。
他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
“没什么。”殳时逸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瞎画的。”
殳时箫看着他冻得发红的鼻尖,和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忽然问:“你……想当太子吗?”
殳时逸愣了愣,随即使劲摇头,像拨浪鼓似的:“不想!当太子要学好多东西,还要见好多大臣,好麻烦的!我只想……只想每天放风筝,吃御膳房的梅花糕。”
他说得认真,眼里的向往纯粹得像雪。
殳时箫的心猛地一颤。
他一直以为,殳时逸是想当太子的,像他母亲逼他一样,被太后逼着去争。可现在看来,不是的。
这个二皇兄,和他一样,都只是被推着往前走的棋子。
“我也不想。”殳时箫听见自己说,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殳时逸惊讶地抬头:“啊?”
“我也不想当太子。”殳时箫看着他,语气里的紧绷松了些,“我娘总说,当了太子才能保护她,可我……我只想安安静静地读书。”
这话一说出口,像卸下了千斤重担,心里忽然轻松了许多。这些话,他从没对任何人说过,连母亲都不知道。
殳时逸看着他,忽然笑了,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暖暖的笑:“那我们还争什么呀?”
“没办法。”殳时箫苦笑了一下,“由不得我们。”
“也是哦。”殳时逸低下头,踢了踢脚下的雪,“姑姥姥说,这是我的责任。”
“我娘说,这是我的使命。”殳时箫接道。
两人对视一眼,忽然都笑了起来。笑声落在雪地里,像两颗石子相撞,清脆得很。
原来,大家都一样。被推着,逼着,身不由己。
“我宫里有盒新得的点心,”殳时逸忽然说,眼睛亮晶晶的,“是江南来的桂花酥,可好吃了!你要不要去尝尝?”
殳时箫愣了愣,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心里那点因为常年争斗而筑起的墙,忽然塌了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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