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书信

石头致时透

时透：

见字如面。

回到这里已三月有余，实验室的风波平息了，母亲身体康健，同事们依旧爱说笑，日子仿佛回到了从前，却又处处不同。

案头总摆着你送的那支银簪，夜里会摩挲着它入睡，簪头的“透”字被磨得发亮，像你看我时的眼睛。

这边的春天来得晚，没有江南的玉兰，没有宫里的绿萼梅，我在阳台种了薄荷，浇水时总想起阿青的暖阁——你说过，薄荷清冽，像我初见时的样子。可我总觉得，它不如你鬓边的柳叶软。

明慧王府的小世子该会走路了吧？时箫定又长高了，是不是还总抢阿青的糖糕？替我抱抱他们，说我很想他们。

别总熬夜批奏折，别总等我到天亮。坤宁宫的被褥要常晒，暖阁的药圃别让下人乱碰，薄荷要多浇水，紫苏要少晒太阳——这些你都记得吗？

我很好，只是总在不经意间想起你。

想起瘦西湖的乌篷船，你说“我们慢慢来”；想起明慧王的婚礼，你说“往后我们一起”；想起封后那天，凤印在手心发烫，你说“爱才是解药”。

这些话，我一句都没忘。

窗外在下雨，像扬州的梅雨季。不知道你那边是不是晴天？

等薄荷开花了，我再给你写信。

石头

殳时透致石头

石头：

展信安。

你的信收到了，银簪被你妥帖收着，甚好。

明慧王府的小世子确已会走，跌跌撞撞的，像极了当年抢糖糕的时箫。阿青总笑他“没规矩”，却天天抱着他来坤宁宫，说“让皇后娘娘看看乖孙”。

暖阁的薄荷长得旺盛，我亲手浇的水，没敢让下人碰。紫苏也抽出了新叶，风过的时候，药香满院，像你还在时的样子。

坤宁宫的被褥每周都晒，带着太阳的味道。凤榻上的湖蓝被褥换了新棉絮，你若回来，定不会冷。

奏折批得早了，夜里会去太液池边坐会儿，看月亮照在水里，像江南的倒影。

你说别等，可我想等。

等你的薄荷开花，等你的下一封信，等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将来——或许有一天，风会把你吹回来，带着这里的药香，带着我的银簪。

我不怕等。

时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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