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纸人汨 (2-1)

林言在一片混沌中醒来，脑袋昏沉，太阳穴突突地跳。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烧纸味，他努力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昏暗房间，四周挂满了白色的招魂幡，地上还散落着未烧尽的纸钱。

“这是哪儿……”林言挣扎着起身，却发现身上的力气像被抽干了一样。这时，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林洛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醒了？”林洛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意味。他走进房间，随手将一个包裹扔在床上，“换身衣服，跟我出去。”

林言颤抖着打开包裹，里面是一件黑色的长袍，样式古朴，带着一股陈旧的气息。他满心疑惑与抗拒，却又不敢违背林洛的意思，只能默默换上。

出了房间，外面是一个阴森的庭院，四周的树木扭曲着枝干，像是张牙舞爪的怪物。林洛径直向前走去，林言不得不小跑着跟上。

“我们这是去哪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林言终于鼓起勇气问道。

林洛脚步一顿，回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去了你就知道了，有些事，你早晚得面对。”

两人来到一座祠堂前，祠堂的门半掩着，透出微弱的烛光。林洛推开了门，一股浓重的檀香味扑面而来。祠堂正中央摆放着一口朱红色的棺材，棺材上贴着黄色的符纸，周围摆满了祭品。

林言吓得脸色惨白，下意识地往后退，却被林洛一把抓住手腕：“别怕，这是你的命。”说着，林洛拉着他走到棺材前，指着上面一张泛黄的照片，“看看，这就是你要嫁的人。”

照片上是一个面容英俊却透着几分邪气的男人，眼神冰冷，仿佛能看穿人心。林言只觉得头皮发麻，双腿发软：“我不嫁！这是冥婚，我不要……”

林洛却不理会他的挣扎，将他拉到一旁的蒲团前，强行让他跪下：“由不得你，从你出生起，这门亲事就定下来了。”林言泪流满面，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命运会如此悲惨。从小父母双亡，跟着唯一的哥哥生活，却没想到哥哥竟要将他推进这可怕的深渊。

就在这时，祠堂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一群穿着黑色长袍的人涌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他手中拿着一本泛黄的古籍，目光在林言和林洛身上扫过，最后落在棺材上。

“时辰已到，开始吧。”老者的声音沙哑，仿佛来自地府。

林洛将林言扶起，带着他走到棺材前。众人开始念念有词，随着诡异的念咒声，棺材上的符纸突然无风自动，“簌簌”作响。林言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他感觉有一股冰冷的气息从棺材中蔓延出来，将他笼罩。

突然，棺材盖缓缓晃动了一下，接着“砰”的一声，竟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开了。一股黑色的烟雾从棺材中涌出，在半空中凝聚成一个人形。林言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他……他出来了……”林言颤抖着说。林洛紧紧地握住他的手，给他传递着力量：“别怕，有我在。”

那黑色的人影逐渐清晰，正是照片上的男人。他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落在林言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我的新娘，你终于来了。”说着，他伸出一只手，向着林言抓来。

林言吓得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那股无形的束缚。就在那只手快要触碰到林言的时候，林洛突然上前，一把将林言护在身后，同时从怀中掏出一张金色的符纸，向着那人影扔去。

“轰”的一声，符纸在那人影面前爆炸，发出耀眼的光芒。那人影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黑色的烟雾迅速消散，又退回了棺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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