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祠堂外的晨光刺破夜雾时,林言仍蜷缩在林洛怀中微微发抖。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冥婚闹剧虽已落幕,但空气中还残留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林洛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额角冷汗,指尖触到少年冰凉的肌肤,眉头不由得皱得更紧。
"阿洛,林渊的魂魄...真的消散了吗?"林言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望着祠堂斑驳的梁柱,那些被鬼魂阴气侵蚀的裂痕此刻还泛着诡异的青黑色。
林洛将人搂得更紧,下颌轻轻蹭着林言发顶:"放心,桃木剑刺穿了他的灵核。"话虽如此,他的目光却始终警惕地扫过四周——方才经过回廊时,他分明看见几个家丁躲在暗处交头接耳,神色比昨夜的纸人还阴森。
果然,当他们回到林言居住的小院时,发现门扉上被人泼满了腥臭的黑狗血。林言望着地上凝固的暗红,胃部一阵翻涌。林洛不动声色地挡在他身前,弯腰捡起半块沾着符咒的碎瓷片。符咒上的朱砂字迹还未干透,赫然是镇压邪祟的咒文。
"这是冲着你来的。"林言攥住林洛的袖口,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明明我们才是受害者,为什么...?"
林洛将碎瓷片碾成齑粉,眸色冷得像淬了毒的刀锋。他当然知道缘由——林渊作为林家嫡系,生前骄纵跋扈,如今暴毙还未能完成冥婚,族老们绝不会善罢甘休。而他和林言,不过是两个无权无势的"杂种",正好成为平息这场风波的替罪羊。
入夜时分,林言被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惊醒。他翻身坐起,却发现身旁的床铺早已冰凉。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扭曲的树影,像是无数双枯手在蠕动。正当他屏息凝神时,门外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紧接着是压抑的呻吟。
"阿洛?"林言顾不上穿鞋,赤着脚冲出门外。小院的石板路上横七竖八躺着几个黑衣人,而林洛正单膝跪地,捂住渗血的左肩。月光照亮他染血的侧脸,嘴角却挂着嘲讽的笑。
"来得还挺快。"林洛抬手抹去嘴角血迹,目光扫过从暗处缓缓走出的灰衣老者——正是林家最德高望重的三长老。
三长老拄着桃木杖,浑浊的眼珠在林言身上转了一圈:"孽障!勾引亡魂破坏阴婚,还敢伤我林家护卫?"他挥动手杖,杖头的铜钱串发出清脆声响,"今夜就送你们去给二少爷陪葬!"
林言还未反应过来,林洛已将他护在身后。少年单薄的后背抵着林洛滚烫的胸膛,能清晰感受到对方剧烈的心跳。林洛扯下衣襟缠住伤口,从靴筒里抽出匕首,刀刃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
"想动他,先过我这关。"林洛的声音低沉而危险,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孤狼。他突然想起多年前那个雨夜,也是这样将林言护在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族中子弟的拳脚。那时他没有武器,只能用血肉之躯硬抗,如今,他终于有了保护心上人的能力。
三长老怒哼一声,手杖重重杵地:"敬酒不吃吃罚酒!"随着他的命令,更多黑衣人从阴影中涌出,将小院围得水泄不通。林言攥紧林洛的衣角,却在触及对方肌肉紧绷的后背时突然冷静下来。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低声道:"阿洛,我们一起。"
林洛转头看他,少年苍白的脸上写满坚定,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着自己的身影。这一刻,所有的恐惧和不安都化作滔天的战意。他勾起嘴角,露出一个让人心悸的笑容:"好,一起。"
月光下,两道身影背靠背站在一起,刀刃相交的寒光划破夜幕。而在不远处的屋檐上,一双眼睛正冷冷注视着这场厮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暴风雨,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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