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将碎翡翠抛进蟹桶。最上面的寄居蟹立刻举起钳子,咔嚓一声,夹得粉碎。
“现在,轮到我写剧本了。”
投影屏突然跳出一份股权转让协议——甲方:封祁;乙方:常氏集团。签字日期,六年前。
封二爷终于失态,拐杖敲得地板震天响:“你疯了!把封家卖给凌家那个疯子的儿子?!”
“不是卖。”常初祁用沾血的手指点了点屏幕,协议最后一行小字被放大——
【股权代持,直至封祁之子年满十八岁,自动继承。】
“是托管。”他轻声说,“星回十八岁那年,封氏会姓常。而你们——”
他打了个响指。
会议室四面墙突然降下隔音板,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监控屏。每一格画面里,都是封家各房头私下的交易、贿赂、甚至……当年车祸的行车记录仪。
“我给你们两个选择。”常初祁拎起蟹桶,三只寄居蟹在暴雨中依然固执地叠着罗汉,“第一,现在签字,把你们手上所有股份平价转让给我。作为回报,这些视频永远不会出现在证监会邮箱。”
他顿了顿,视线扫过女Alpha颤抖的雪茄,和封二爷铁青的脸。
“第二——”
轰!
整栋大楼的灯瞬间熄灭。备用发电机启动前,黑暗中只有常初祁的声音,像潮水漫过脚踝:“第二,我让凌阳赫亲自来接我。你们应该知道,他当年为了找我和孩子,砸了半个欧洲的地下拍卖场。噢,忘了给你们。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来接我的人是我哥哥封星澜。”
女Alpha的信息素终于崩溃,软倒在椅子里。封二爷的拐杖“当啷”落地,滚到常初祁脚边,被他一脚踩住。
“二爷,”他俯身,声音轻得像在哄星回睡觉,“当年您用这根拐杖,戳着我妈的肚子说‘野种就该死在肚子里’。现在,它该物归原主了。”
灯重新亮起时,会议桌上多了一份签好字的转让协议。封二爷的手腕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没人看清常初祁什么时候出的手,就像没人看清那些监控录像是什么时候被复制的。
常初祁拎起蟹桶,转身走向破碎的落地窗。暴雨中,一架直升机悬停在外,绳梯垂下,但不是凌阳赫。而是常初祁的哥哥封星澜。
暴雨像一整块铅灰色的幕布,被直升机螺旋桨撕得粉碎。绳梯在风里晃,浪花却像被无形的刀切开,整整齐齐地往两侧倒卷。常初祁站在会议桌边缘,单手提着那只塑料椰子壳水桶,桶口被雨水淋得发亮,像一盏小小的、不合时宜的灯笼。
封星澜顺着绳梯滑下来,没有走窗框——他直接踏碎残余的玻璃,像踏进自家客厅。黑色风衣被雨水黏在肩上,发梢滴着水,却遮不住那张和常初祁有七分像的脸。
只是气质截然不同。
常初祁的锋利藏在温吞的海风里,封星澜的锋利则明目张胆,像北地冰原上刚磨好的猎刀。
直升机探照灯在两人之间拉出一道惨白的交界线。
隔着那束光,兄弟两个对视了半秒——
封星澜先笑了。
“哟,小海星。”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开口,声音低而短促,“长高了,也长牙了。”
常初祁歪了歪头,露出那颗虎牙:“哥,你迟了整整二十二年。”
下一秒,两人同时动了。
封星澜抬手,看也不看,朝后比了个“悬停”手势;直升机立刻拉高五米,螺旋桨掀起的风把封二爷那几根稀薄的银发吹得贴在脸上。
常初祁则把蟹桶往封星澜怀里一塞,塑料壳子磕在对方金属腰扣上,发出“咚”一声轻响。
“三只寄居蟹,壳薄,别压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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