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军大营·丑时)
残烛映帐,杨烈执杆拨沙盘,苍梧城轮廓在细沙中起伏。帐帘被寒风撞开,秦岳挟雪而入,甲片凝霜,落地簌簌有声。
"将军,暗渠方位已探明。"秦岳单膝跪地,掌心摊开块湿布,裹着半片带泥的木牌,"陈军在渠内设三重栅门,栅后埋尖桩。"
杨烈指尖叩沙盘东北角:"栅门以何为之?"
"松木包铁,"秦岳指木牌残角,"此乃昨夜斥候从渠口捞得,应是栅门朽坏的碎片。"
"松木惧火。"杨烈抬眼,烛火在瞳中跳动,"令工兵营备桐油百瓮,麻絮千捆,三更后潜至渠口。"
秦岳眉峰微蹙:"暗渠窄,火起恐伤己卒。"
"不烧栅门,"杨烈杆尖点渠道走向,"烧渠壁青苔。陈军守渠必倚壁而立,青苔燃时烟浓,可呛其耳目。"
(苍梧城·暗渠总闸·寅时)
陈老三披甲坐闸楼,耳贴木柱听动静。渠水潺潺,混着远处城防巡逻的甲叶声。一什长捧来热茶,瓷碗在冻僵的指间打滑。
"校尉,邹军昨夜没动静,怕是要换招。"
陈老三呷茶不语,目光扫过渠内——三丈宽的暗渠上覆铁网,网下悬着数十个陶瓮,瓮内盛满石灰。这是柳承业亲设的伏,只待邹军凿穿渠壁便扯绳落瓮。
"盯着西北渠壁,"他放下茶碗,"那里土层最薄,邹军必从彼处动手。"
(渠外·寅时三刻)
王虎率工兵营抵渠外密林,雪压松枝,枝断声惊起栖鸟。他挥手令士卒卸甲,只着单衣,背桐油麻絮匍匐向前。
"距渠壁还有十丈,"排头兵回报,"冻土硬如铁,镐头难入。"
王虎摸出腰间錾子:"用錾子凿缝,填麻絮灌桐油,烧!"
錾子叩土,闷响在雪下传不远。三刻后,渠壁被凿出数十道斜缝,麻絮浸透桐油填入,火折子一触,焰苗顺缝窜入,噼啪声中,渠壁青苔渐燃,浓烟从砖缝冒出,如墨柱冲天。
(暗渠内·卯时)
陈老三见壁缝冒烟,厉声令:"起石灰瓮!"
士卒扯动麻绳,陶瓮坠网,石灰弥漫渠内,呛得人睁不开眼。忽闻"轰隆"一声,西北渠壁崩开丈余缺口,邹军锐士持刀冲涌入,刀光在灰雾中闪烁。
"迎敌!"陈老三挥刀劈翻首卒,却被石灰迷眼,刀势一滞,肩头中创,血溅渠水。
(渠外·卯时三刻)
杨烈立土坡观渠内厮杀,见灰雾中不断有士卒被抛入渠水,对苏文举道:"陈老三是硬骨头,需加把火。"
苏文举递过令旗:"可令顾长风从东河引水灌渠,淹其退路。"
"不可。"杨烈摇头,"渠通内城,灌水恐伤我后续兵力。"他望向城头,"传信号,让秦岳攻东城箭楼,逼柳承业分兵。"
(东城箭楼·辰时)
秦岳率部架云梯强攻,箭如飞蝗掠城头。周平正指挥床弩反击,见西北方烟起,知暗渠告急,急对亲卫道:"速报将军,求援兵三百!"
亲卫刚下箭楼,便被柳承业的传令兵拦住:"将军有令,东城兵力一分不得动,暗渠自有魏明远驰援。"
周平怒砸弩机:"魏明远那厮素与陈老三不睦,必迁延!"
(暗渠战场·辰时三刻)
魏明远率部至渠口,见灰雾中敌我难辨,勒马不前。一偏将急道:"校尉恐已力竭,再迟......"
"急什么?"魏明远掸去肩头雪,"邹军入渠如入瓮,待其力疲,我再掩杀,岂不两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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