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岳带着地营兵在暗渠里掘进,镐头撞在石砖上,火星溅在他们脸上。"轻点。"他按住一个新兵的手,"惊动了守卒,前功尽弃。"
暗渠顶上忽然落下碎土,是粮仓的地基松动了。秦岳附耳听,能听到上面守卒的脚步声——很稀,大约每隔十步才有一人。
"果然兵少了。"秦岳对士卒道,"挖到粮仓底下就停——这是'奇',不能露。"
(内城街巷·亥时)
百姓们蜷缩在破屋中,听着南北两城的鼓声,像惊弓之鸟。有个老丈忽然道:"听说邹军不杀百姓,还分粮......"
隔壁传来咳嗽声,是个受伤的陈卒:"别瞎说......队正说了,那是骗咱们开门......"
(南瓮城·子时)
张焕见城头守卒打盹,令士卒停止攻城,只在壕边点燃火把,歌声此起彼伏——是邹军的思乡曲。
"爹娘盼儿归,归期在今朝......"歌声飘进内城,城头的陈卒们握着矛的手,渐渐松了。
(帅府·丑时)
柳承宗被歌声吵得无眠,案上的浓茶已凉透。他忽然想起二十年前,自己也是个想家的卒子,靠一把刀拼到将军。可如今,刀还在,家却成了遥远的江南。
"传我令,全城戒严,敢唱邹军歌者,斩!"他拔剑砍向烛台,烛火熄灭,帐内陷入黑暗。
(邹军大营·寅时)
杨烈在帐中复盘一日战局,《破城策》上"奇正相变"四字被他圈了又圈。"今日攻南扰北,是'正';暗渠掘粮,是'奇'。"对诸将道,"柳承宗只知防'正',不知备'奇',这就是他的破绽。"
秦岳道:"暗渠已到粮仓底下,何时动手?"
"不急。"杨烈望向窗外,寒星渐稀,"兵法云'待时而动',要等他最松懈的时候。"
(内城·卯时)
晨曦微露,守卒们拖着疲惫的身躯换岗。南瓮城的卒子打了个哈欠,忽然发现邹军已撤了,壕边只留下几面破旗,旗上"平南郡王"四字被风撕得残破。
"他们退了?"有个卒子揉着冻僵的脸,"是不是真要还军了?"
(邹军大营·辰时)
杨烈见内城守卒松懈,对顾长风道:"第十一日,柳承宗的'气'又泄了三分。"令庖厨,"今日的饼,多加肉——咱们养锐,让他耗。"
帐外传来新的谍报:"柳承宗令各营减粮,每日只发半升米。"
"半升?"杨烈笑,"这是自毁长城。"他提笔在《破城策》上添句:"敌自乱,我不攻而城可破。"
(尾声)
内城的炊烟比昨日更淡了,守卒们缩在垛后晒太阳,没人再去看城外的邹军大营。柳承宗站在城楼,忽然觉得这城太大了,大到他的五千守卒像撒在棋盘上的几粒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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