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邹朝会 (2-2)

"召之入京，入工部匠作监，授八品技士。"邹景平目扫殿内，"朕之朝堂，不止簪缨世家，亦需能夯土、会织布之手艺人。"

户部王晏忽补充："陛下，江南新收稻种，需遣农官导耕。臣荐江阴老农陈禾，其育'晚金稻'，亩产可比常稻多二石。"

"准。"邹景平点头，"封陈禾为'农博士'，赏银百两，令携稻种，往各州府传技艺——告百姓，种好田，逾于他事。"

（巳时三刻·刑律）

刑部尚书捧新修《大邹律》进："陛下，新律已删陈朝'连坐'条，非谋逆，皆不罪及家人......"

"未足。"邹景平翻"徭役"篇，以朱笔圈"二十岁至六十岁皆服役"，"改二十至五十岁，六十以上免役——谁家无老父？令其得在家含饴弄孙，亦功德也。"

忽忆建康狱中之陈轩："伪主陈轩，虽僭逆，然已归降，废为庶人，流放琼州，日垦荒，毋虐待。其家眷，除参与谋逆者，皆免罪，允自寻生计。"

大理寺卿出列："陛下，陈轩罪大恶极，流放恐难平众怒......"

"众怒在苛政，非在一人。"邹景平置朱笔，"杀之易，安民心难。令其活着见江南之变，逾于斩其首。"

殿外雪不知何时止，阳光透窗棂，照《大邹律》"民为邦本"四字，墨迹未干，已含暖意。

（午时·散朝）

传声官唱"退朝"，邹景平忽曰："诸大人留步。"下御座，龙袍拖尾扫金砖冰渍，"今日乃开国首朝，朕备粗食，在偏殿，陪朕用之。"

文臣武将面面相觑，王晏将辞，见陛下已取一麦饼——其边焦黑，乃御膳房以新收冬麦为之。

"尝之。"邹景平递饼与彼，"此陈禾所育晚金麦也，逾于陈朝贡米。"咬一口，饼渣落龙纹玉带间，"朕之江山，非恃金銮殿，恃此麦饼，恃修堤之民夫，恃守城之士卒......往后，仍需诸公与朕共力，令此麦饼更瓷实。"

偏殿食案上，设糙米饭、腌菜、一锅萝卜汤。邹景平坐末席，与赵嵩碰陶碗——碗中热汤冒白气，混窗外阳光，竟逾于琼浆玉液之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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