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世熙安 (2-2)

皇后方与蚕农语，手捧蚕匾，蚕宝宝白胖如玉虫。"今岁新蚕种，湖州所送，"指墙上《蚕桑图》，"较旧种多吐三成丝，织出布可售善价。"

蚕农李氏捧新丝上前，丝白若云："娘娘，此用陛下所言'温水缫丝法'做者，较前更韧......"言未毕，见小太监奔来，手举红绸包："娘娘，户部所送，谓'蚕桑户免税诏'！"

皇后展诏，邹景平笔迹遒劲，书"凡蚕桑逾十张者，免次年徭役半载"。李氏忽跪叩，额撞青砖响："陛下圣明！七年前吾家尚不得饱，今赖养蚕，盖新房，为娃娶妇......"

皇后扶之，指窗外桑田："此非陛下一己之功，乃汝等手，织日子如许好。"风穿蚕房，带桑叶清香，若诉七年安稳。

（御花园·酉时）

邹景平坐石凳，观杨烈教张木匠孙射箭。那童拉小弓，箭杆杨烈亲手削，箭头包铜皮——恐伤人。"瞄准那菊，"杨烈扶其手，"心要静，如种稻，急则长不佳。"

箭"嗖"射出，擦花瓣过，童懊恼跺脚，邹景平笑："善，胜朕七岁时多矣。"授童麦饼，饼夹芝麻，新收秋粮所制，"七年前，朕于此园种槐，今能蔽半亩乎？"

"能！"童指远处浓荫，"爷爷言，那树根扎深，故长得壮。"邹景平望树影，忽道："百姓如树，予之土，予之水，勿扰，自会长好。"

杨烈望陛下鬓边白发，较七年前多甚，然笑更温和："陛下，明年可往江南观乎？新修邗沟大桥，能并过四马车......"

"往，"邹景平颔首，"不衣龙袍，只携饼，步往。观海州盐场，苏州丝坊，及常州那兄弟之田——闻彼今合伙开米行，号'仁义兄弟'。"

（戌时·御书房）

李福全捧新茶入，茶盏张木匠新做，粗陶胎刻"民为邦本"四字。"陛下，各州秋成表皆齐，"指案上卷宗，"江南麦，江北豆，蜀地锦，皆较七年前翻番......"

邹景平翻最上卷宗，乃建康府，书"户增三万，田增十万亩，民皆丰衣足食"。忽忆七年前雪夜，陈轩十二道金牌置养心殿，而今，此处堆满百姓收成表。

"李福全，"轻声道，"明日取那十二鎏金牌，熔之，送张铁匠——令其锻为农具，予新开荒地用。"

李福全应，见陛下提笔，于卷宗书"安"字。月光透窗棂，照字上，若为七年休养生息，盖安稳印。

（尾声）

夜渐深，太极殿漏刻仍滴答，若数七年日。王晏核毕最后册，赵嵩拭竟最后铠，张木匠收讫最后刨，蚕农李氏灯下缫毕最后缕丝。

远处鼓楼传报时声，十响，沉如大地心跳。邹景平立丹陛，望满天星斗，忽忆七年前黎明，对群臣言："休养生息，非偷懒，乃令土地喘，令百姓缓，而后——共往前奔。"

风穿宫墙，带田野麦香，是为天元九年秋，较何时皆饱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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