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嘀嗒
嘀嗒——
鲜血砸在天牢光滑如镜的黑曜石地板上,晕开一小朵暗沉的红。
那地板据说取自极北冰川下的万年玄石,光可鉴人,映得出穹顶镶嵌的夜明珠碎光。
此刻却被这不断坠落的血珠玷污,像一幅华贵织锦上溅了洗不掉的污渍。
脚步声的轻响从通道尽头传来,在空旷的「神台」中荡开回音。
牢中央悬着一道人影,四肢被粗如儿臂的玄铁锁链缚住,锁链末端是四枚深入墙体的青铜巨钉,将人硬生生钉在半空。
他低垂着头,白金长发凌乱地垂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见下颌线绷出的冷硬弧度,以及偶尔随着呼吸微颤的睫毛。
来人在他面前站定,一身绣着金线的锦袍衬得身形愈发挺拔。
他仰头打量着悬在空中的人,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怜悯的笑。
“神子,你看。”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锁链的碰撞声。
“你当年拼了半条命保住的苍生,如今可是个个安居乐业啊。”
他缓步绕着悬在空中的人走了半圈,语气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
“他们住着你用神力稳固的土地,吃着你降下的甘霖滋养出的五谷,连夜里睡觉都安稳得很——毕竟,有你这位‘幼神’在前头挡着灾祸呢。”
说着,他抬手按在墙壁暗格上。
只听“咔哒”一声轻响,束缚着神子的铁链忽然开始缓缓伸长,将那具原本悬空的身体慢慢降下,直到两人视线平齐。
神子始终没动,仿佛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
来人从袖中摸出一把小巧的银刀,刀身薄而锋利,在珠光下泛着冷光。
他伸手捏住神子垂在身侧的手腕,那手腕苍白得近乎透明,肌肤下青色的血管隐约可见。
银刀落下时几乎没发出声音,一道血口已然绽开,殷红的血珠瞬间涌出,顺着腕骨滑向指尖,又滴落在地板上。
“哪怕只是一个传言,他们就忘记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来人看着那不断涌出的血,声音里添了几分感慨,指尖甚至故意在伤口边缘蹭了蹭。
“反过来,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亲手把您钉在了这里。”
他凑近了些,温热的呼吸几乎要喷在‘神子’脸上。
“他们喝着您的神血,说能百病不侵,说能延年益寿,一个个捧着玉碗跪在殿外,求您施舍一滴半滴。
您护着他们享了百年盛世繁华,到头来,却是他们亲手把您锁进这不见天日的地方。”
地板上的血珠越积越多,连成一小滩。
那殷红的颜色在黑曜石上格外刺目,像无数双眼睛,沉默地注视着这场荒诞的对峙。
神明引以为傲的自愈力早已失效,当初立下的誓言,到头来是把他困在这里的枷锁。
让他一结‘幼神’无法反抗。
那些人捧着他的血感恩戴德时的虔诚,和此刻将他钉在这里的冷酷,原来从来都不矛盾。
悬在空中的人终于有了一丝微动,不是因为疼痛,也不是因为愤怒,只是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复又归于平静。
他甚至没睁开眼,仿佛早已对这一切麻木。
又来了…
伊林在心里无声地想。
这些话,这些动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像一场永远演不完的戏。
咚————
“额!——”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钟声,突兀的闯进伊林的电脑,耳朵发出嗡嗡的耳鸣。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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