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读课江月戳我后背的时候,我正用修正带盖数学卷子上的红叉。她往我桌上推了袋芒果干,油纸袋发出簌簌的响:“昨晚又熬夜了吧?眼下青得跟熊猫似的。”
我咬了口芒果干,酸得皱眉:“还不是你非让我陪你挑毕业典礼的礼服。”教室后排“咣当”一声,沈逸抱着作业本踉跄了下,最上面那本滑到我脚边,露出封面上我随手画的小熊——上周他说借去看,结果我在里面发现了他夹的错题解析。
“同学,发作业还是发狗粮呢?”前排的胖子吹了声口哨。沈逸耳朵一下子红到脖子根,迅速抽走本子:“三班借的资料。”他指尖擦过我课桌边时,我瞥见他手腕上的银手链——去年我生日送的,当时我说“谢谢学弟帮我搬复习资料”,他耳尖通红地说“举手之劳”。
许清之抱着教案进来时,眼镜上蒙着层水雾。这货往讲台上一靠,敲了敲黑板:“小悦,上来发下测试卷。”底下立刻有人起哄:“许老师对温悦真好,我上次问題他让我去问科代表!”江月在底下戳我:“听见没?人家都看出来了。”
我白她一眼,低头分试卷时发现最上面压着张便利贴,淡蓝色的底纹上写着:“第8题用几何法更快——某热心同学”。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写的,我攥着纸条抬头,看见谢屿正站在走廊尽头,怀里抱着作业本,校服第二颗扣子没扣,露出瘦巴巴的锁骨。这小子最近总在图书馆借高三的复习资料,李恒说他上次把我扔掉的数学草稿捡回去了。
“温悦,有人找!”值日生在门口喊。周皓宇站在教室门口,头发滴着水,手里拎着个塑料袋:“给你带了便利店新出的错题本。”班里顿时响起“哦——”的声音,江月肘击我肋骨:“还说只是普通朋友?”我瞪她一眼,看见沈逸从后门进来,手里拿着我的保温杯,瓶身上贴着“少喝冰美式”的便利贴——这小子每天早上都会往我书包里塞热牛奶。
午休时我在走廊遇见谢屿,这小子看见我跟见了鬼似的,怀里的书“哗啦”掉地上。我弯腰帮他捡,发现里面夹着我上周扔掉的数学草稿,上面用红笔重新解了那道压轴题。谢屿耳朵红得能滴血,结结巴巴说:“学、学姐,这个解法可能更简单……”话没说完,沈逸拎着我的伞从楼梯间出来:“阿姨说今天有暴雨,给你带了伞。”
下午的自习课突然停电,许清之点了根蜡烛放在讲台上。江月凑过来,手机屏幕映着她八卦的脸:“你觉不觉得许老师看你的眼神特别不一样?像不像电视剧里的青梅竹马?”我拿笔敲她脑袋:“人家是老师,别乱讲。”话刚说完,就看见许清之在烛光下冲我笑,镜片反光让我想起小时候,他蹲在我家院子里帮我修自行车,手被链条划破了还说“这是独特的勋章”。
放学时暴雨倾盆,我跟江月挤在屋檐下等雨小,看见李恒抱着篮球跑过去,头发湿得贴在脸上。江月突然喊了声:“李恒!你的伞!”那小子回头,露出一口白牙:“不用啦,我跑回去就行!”江月看着他的背影嘟囔:“傻子,淋感冒了怎么办。”我用手肘碰了碰她:“喜欢就去说啊,等他有女朋友了别后悔。”她踢了脚水洼:“你不也一样,周皓宇今天又给你送东西了。”
便利店的关东煮冒着热气,我咬着鱼蛋发呆,沈逸突然把一罐热咖啡推过来:“阿姨说你不能喝冰的。”许清之从货架那边探出头:“小悦,要不要试试新出的巧克力饼干?”谢屿抱着作业本冲进来,头发全湿了,看见我们立刻缩到收银台那边。江月戳我肩膀:“你看,小学弟又在偷偷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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