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悠悠坐在客厅地毯上,面前是一只打开的纸箱。箱子里是27本日记,从17岁到现在,密密麻麻写满了她对夜斯寒的喜欢。最新一本停在三个月前,最后一行写着:【第1001次失望,我决定原谅你,因为明天可能不一样。】她拿起第一本,封面已经泛黄,第一页写着:【2008年9月1日,图书馆,他穿白衬衫,睫毛好长。】那时她不知道,暗恋可以长达十年,也可以在一夜之间枯萎。
打火机“咔哒”一声,火苗窜起。她一页页撕下日记,火焰舔上纸张,发出轻微的噼啪声。火光映在她脸上,睫毛下的阴影像蝴蝶折断的翅膀。林姨闻味赶来,惊呼:“太太!”她抬头,笑得平静:“林姨,帮我倒杯水,我想早点睡。”火光照亮她眼底的决绝,像黎明前最亮的那颗星,也预示着漫长黑夜的终结。 灰烬落在地板上,像一场黑色的雪。许悠悠关掉客厅灯,只留下玄关一盏壁灯。她穿上外套,拿起车钥匙,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住了三年的“家”。门合上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闷雷,把过去所有卑微与等待都关在身后。电梯下降的数字不断跳动,她的心跳却越来越稳。手机里,一条已编辑好的短信静静躺在草稿箱——【离婚协议我已签好,明早九点民政局见。】收件人:夜斯寒。
雨后的空气带着潮湿的冷,她深吸一口气,发动车子。尾灯在夜色里划出一道红线,像一把剪刀,剪断最后一根名为“侥幸”的线。后视镜里,那栋别墅渐渐缩小,最终变成一粒光尘。她想起17岁的自己,在图书馆偷偷写下他的名字,心跳如鼓。如今,鼓声停了,她终于可以听见自己的声音:许悠悠,别再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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