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絮摇头。
“是陈砚用画刀刻的。”他抬手碰了碰胸针,指尖的温度透过金属传过来,“他说,三道线,一道是他,一道是我,最后一道……是留给‘懂画的人’。”
沈絮的心跳漏了一拍。
原来那不是随意的刻痕,是藏在时光里的约定。
她想起自己补画的那道银白月光,忽然觉得,有些缘分或许早就写好了注脚。
走到职工楼楼下,沈絮正要道谢,周时砚却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递到她面前——是支磨损的橙红色颜料管,和她拍戏用的那款一模一样,管身贴着张泛黄的便签,是陈砚的字迹:“给时砚,等你找到能一起看晚霞的人,就把这管颜料送她。”
“这是……”沈絮的指尖颤抖着,不敢去接。
“陈砚留的。”
周时砚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他说,总要有个人,替他把没画完的晚霞补全。”
月光落在颜料管上,金属镀层的划痕里积着细碎的光,像藏了片浓缩的星空。
沈絮接过时,触到管底的凹陷——那是被反复攥握留下的痕迹,带着经年累月的温度。
“我会好好保存的。”她轻声说,眼眶有些发热。
周时砚“嗯”了一声,转身要走,却被沈絮叫住。“周时砚,”她鼓起勇气,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晰,“陈砚老师的《钢厂暮色》,我能试试补完吗?”
他转过身,镜片后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很久,久到沈絮以为他不会答应,才听见他说:“明天把画拿给你。”
职工楼的灯光一盏盏亮起,罗梦琳正站在二楼窗口朝她挥手,手机屏幕亮着,显然是等了许久。
沈絮抬头朝她笑了笑,转身时,看见周时砚还站在楼下,月光给他镀上了层银边,像幅未干的素描。
回到宿舍,罗梦琳立刻凑上来,鼻尖在她身上嗅了嗅:“哟,这雪松味够浓的,老实交代,周总是不是对你‘图谋不轨’?”
沈絮没理她的调侃,只是小心翼翼地将那支颜料管放进抽屉,和陈砚的旧画板放在一起。
“我明天要补画。”她轻声说,“补完陈砚老师那幅《钢厂暮色》。”
罗梦琳的眼睛亮了:“他同意了?”
“嗯。”
沈絮望着窗外的月光,“他说,总要有个人替陈砚补完。”
罗梦琳走过来,从背后抱住她:“絮絮,你知道吗?下午你拍戏时,我在画廊看见周时砚了。
他站在你那幅《铁轨月光》复制品前,看了整整四十分钟,比看陈砚的画还久。”
沈絮的心轻轻一颤。
那幅画是她大学时的习作,画的是老钢厂的铁轨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尽头却有抹微弱的橙红,像遗落的星火。
她从没想过,周时砚会看见,更没想过他会驻足那么久。
夜深时,沈絮躺在床上,指尖摩挲着那支颜料管。窗外的风卷着树叶,沙沙作响,像有人在低语。
她忽然明白,周时砚的“冷”从不是天性,是被往事裹住的铠甲;而陈砚的画,是解开铠甲的钥匙,让她得以窥见那铠甲下,藏着怎样滚烫的灵魂。
月光透过木窗,在地板上投下画框般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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