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砚接过分镜,钢笔在“特写”两个字旁边画了个圈:“让美术组把沈小姐那幅《铁轨月光》挂在C位。”
“哎?那幅不是道具画吗?”张导有些意外,“我还以为用印刷品就行。”
“用原作。”
周时砚的语气不容置疑,目光掠过沈絮,“陈砚说过,画是有灵魂的,印刷品撑不起那种‘遇见同类’的重量。”
沈絮的心猛地一跳。
她那幅《铁轨月光》其实算不上什么大作,是大学时在老钢厂写生的习作,没想到周时砚不仅记得,还特意要求挂原作。
林薇在旁边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用口型说:“他对你不一样。”
天色渐渐暗下来,场务们开始收拾设备,发电机的轰鸣声在厂区里回荡,像头疲惫的巨兽。
沈絮起身想去帮林薇拿包,却被周时砚叫住。
“这个给你。”
他递过来一个小小的铝制盒子,打开后,里面是几贴活血化瘀的药膏,包装上印着日文,看起来像是进口的,“特助说这个对跌打损伤效果好。”
沈絮接过盒子,指尖触到他的指腹,冰凉的触感让她下意识地缩回了手。“谢谢周总。”
她的声音有点发紧,像被傍晚的风吹得变了调。
周时砚没再说什么,转身跟着张导去看明天的布景。沈絮望着他的背影,看见他的黑色西裤裤脚沾着点下午的泥点,和他一丝不苟的形象格格不入,却奇异地生出种真实感——原来“冷感手术刀”般的周总,也会有被泥水弄脏裤脚的时候。
“啧啧,进口药膏呢。”
林薇凑过来看了看,挑眉笑,“我跟你说,周时砚这人看着冷淡,心思细得很。
上次我跟他法务谈合同,随口提了句你对青霉素过敏,结果第二天剧组医务室就多了整整一箱子脱敏药。”
沈絮的手指摩挲着药膏盒子,铝制的表面被体温焐得发烫。
她想起周时砚看样片时专注的侧脸,想起他指出她表演症结时精准的措辞,想起他递药膏时避开的目光——这些碎片拼在一起,像幅还没干透的画,朦胧里透着点让人心跳的暖。
发电机的轰鸣声渐渐停了,老钢厂陷入一片寂静,只有远处的路灯亮着,在铁轨上投下昏黄的光。
沈絮和林薇并肩往宿舍走,帆布鞋踩在碎石路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絮絮,你老实跟我说,”林薇忽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你对周时砚,是不是有点不一样的感觉?”
沈絮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想否认,却看见林薇眼里了然的笑意。
她低下头,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声音轻得像蚊子哼:“我不知道……就是觉得,他好像能看懂我没说出口的话。”
林薇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能遇到个‘看得懂’的人,不容易。别急着否定,也别急着往前走,慢慢看看嘛。”
宿舍的灯光在前方亮着,像黑夜里的航标。
沈絮望着那片温暖的光,忽然想起周时砚留在剪辑室的背影——他还在和张导讨论分镜,钢笔在纸上划过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像在为她心里那幅没干透的画,悄悄添上一笔浅淡的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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