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书站在太和殿的丹陛下,看着内侍展开明黄的圣旨,宣纸上“孝贤皇后”四个大字刺得她眼睛生疼。
风从殿外灌进来,掀起她绯红的贵妃宫装,裙摆扫过冰冷的金砖,像一条吐着信子的红蛇。她微微垂着眼,扮演着温清柔该有的悲戚——头低着,肩膀微耸,指尖却在袖中死死攥着,掐进那层刚被她注意到的茧子里。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云锦书,性资敏慧,淑慎端良,侍奉朕躬,克尽妇道。今不幸薨逝,朕心悲痛,追谥‘孝贤’,以皇后礼厚葬,钦此。”
太监尖细的声音落下,满朝文武齐齐跪拜,山呼万岁。云锦书跟着跪下,额头抵着冰凉的地面,嘴角却勾起一抹无声的冷笑。
孝贤?
她想起自己临死前,萧彻站在凤榻前,看着她咳血,眼神里没有半分痛惜,只有如释重负的冷漠。那时他身后站着的温清柔,捧着空了的药碗,脸色苍白如纸——如今,她就顶着这张脸,听着他给自己追封谥号。
“温贵妃,”萧彻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刻意放缓的温柔,“皇后走得突然,后事就由你多费心。她生前最疼你,定不怪你。”
云锦书缓缓抬头,恰到好处地让一滴泪落在脸颊上,声音哽咽:“臣妾……遵旨。定不负皇上,不负皇后娘娘。”
她看见萧彻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像在欣赏一件顺从的玩物。周围的目光也纷纷投来,有同情,有嫉妒,更多的是探究——谁都知道,皇后刚死,贵妃便得了皇上的“托付”,这是要扶正的征兆。
淑妃站在不远处,用帕子捂着脸,肩膀却没在抖;德妃眼神闪烁,正和身边的太监低语着什么;太后的亲信李嬷嬷站在殿角,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云锦书将这些嘴脸一一记在心里,像刻在骨头上的债。
退朝时,她故意走在最后。经过丹陛时,脚下“不稳”,差点摔倒,顺势抓住了旁边的白玉栏杆——那是她从前和萧彻并肩看雪时,常倚着的地方。栏杆冰凉,像她最后时刻流尽的血。
“贵妃小心。”身后传来萧彻的声音,他竟没走。
云锦书转过身,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模仿着温清柔特有的怯懦:“皇上,臣妾……臣妾刚才好像看见皇后娘娘了,她站在殿顶,对着臣妾笑……”
萧彻的脸色瞬间变了变,快得让人抓不住,随即又恢复温和:“胡说什么,许是你太思念她了。回去歇着吧,后事有内务府盯着。”
他转身离去的脚步,比来时快了些。
云锦书望着他的背影,直到那明黄的龙袍消失在转角。她抬手拭去脸上的泪,指尖沾着的胭脂红得像血。
孝贤皇后?
她会记住这个谥号的。
记住萧彻是如何用一个虚名,掩盖他的冷酷;记住这些人是如何在她的葬礼上,盘算着如何分食她的尸骨。
她扶着栏杆站起身,绯红的宫装在风中展开,像一面招摇的复仇旗帜。
“放心,”她对着空旷的太和殿轻声说,像是对那个死去的自己承诺,“你的葬礼,我会办得‘风风光光’。”
风卷着她的声音,穿过朱红的宫墙,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回应。云锦书深吸一口气,眼底的悲戚褪去,只剩下淬了毒的坚定。
这场葬礼,不是结束。
是她复仇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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