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裂痕 (3-1)

\[正文内容\]

法院外的风卷着枯叶拍在脸上，我扯了扯围巾。陆昭站在路灯下，影子被拉得很长。

"你刚才说的记忆空白..."我盯着他，"什么意思？"

他没有立刻回答。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由远及近又渐渐消失。路灯突然闪烁两下，昏黄的光晕在他脸上晃动。

"三天前凌晨两点，你在医院三楼走廊。"他说，"但你自己不记得，对吗？"

我喉咙发紧。那些零碎的画面又涌上来——消毒水的气味，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还有...苍白的手腕，像是要从床沿滑下去。

"异能者初期都会经历记忆撕裂。"陆昭的声音很轻，"就像老式胶片电影，画面跳帧了。"

我不自觉地摸了摸后颈。那里有层薄汗，凉得刺骨。路灯又闪了一下，这次我看见了——某个画面闪过：自己站在病房窗前冷笑，月光映出半张脸，眼神冷得不像话。

"那是..."我刚开口，身后就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顾承泽撞开安全门冲出来，西装领带都歪了。他直奔我们而来，眼神狂乱："你们在密谋什么？！"

"冷静点。"陆昭往我身前站了半步，"监控显示林晚当时在医院，你的指控不成立。"

"放屁！"顾承泽抓住我手腕，力气大得发疼，"她肯定做了什么！那天晚上我醒来时，药瓶全打翻在地上！"

我抽了口气。他的手指像铁钳一样扣住我，指甲几乎掐进肉里。这熟悉的痛感让我浑身僵硬——前世无数次，他都是这样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按在墙上...

"松手。"陆昭的声音突然变得危险。

顾承泽没理他，反而把我拽得更近："你说，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那晚我感觉...感觉..."他说到一半突然愣住，瞳孔剧烈收缩，"不对...那天晚上..."

他的声音开始发抖。我看着他额角渗出的冷汗，突然意识到什么："你也记不清了？"

他猛地放开我，踉跄后退两步。路灯又闪了闪，这次照见他脖颈处浮现的青筋。那个瞬间，我仿佛看见前世的雨夜——他给我注射药物时也是这样，太阳穴突突跳动，眼神疯狂又痛苦。

"我们去看看监控。"陆昭突然说。

深夜的医院监控室透着冷意。屏幕蓝光映在我们脸上，像是给每个人罩了层霜。

时间倒退到三天前凌晨2:17。画面里出现一个身影，穿着米色风衣。

"这不是..."我凑近屏幕，呼吸都屏住了，"这是重生后的我？"

录像继续播放。那个"我"穿过走廊，动作异常熟练。她避开所有监控死角，最后停在318病房门口。

"这是你婆婆的私人病房。"陆昭按下暂停键。

我脑袋嗡地一声。前世确实去过那里，沈佩兰握着我的手说"别怕，我会保护你"...可重生后，这是我第一次踏足这家医院。

画面继续滚动。"我"推门进去，几分钟后出来时神色冰冷。最诡异的是，她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时突然停下，转头看向摄像头——那分明是我的脸，却带着陌生的神情。

"这不可能..."我伸手触碰屏幕，指尖发凉。

突然一阵剧痛从太阳穴炸开。记忆碎片汹涌而至：沈佩兰躺在病床上，输液管顺着苍白的手腕蜿蜒；顾承泽跪在床边，额头抵着被单压抑地抽泣；还有我自己，站在病房角落，听着婆婆说"有些事你现在不明白，但总有一天..."

"你脸色很差。"陆昭伸手扶我，掌心温度透过衣料传来，"需要坐下吗？"

我摇摇头，却听见自己声音发颤："为什么...为什么会有两个'我'？"

他沉默片刻："当你重生时，不只是带回了记忆。某些能力也苏醒了，只是...代价是部分记忆的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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