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的代价 (3-1)

\[正文内容\]

消毒水的气味钻进鼻腔时，我整个人都开始发抖。陆昭按着我的肩膀把我推进档案室，门在身后合拢的瞬间，那种实验室特有的冰冷感又回来了。

"别碰任何东西。"他低声说，手指还停在我肩上。我能感觉到他的掌心在出汗，这个发现让我心里一沉。

月光从通风口漏进来，照在布满划痕的档案柜上。最上面那排标签已经褪成淡黄色，"凤凰计划"四个字像用血写的一样刺眼。

"先找协议。"我扯开抽屉，纸张摩擦的沙沙声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泛黄的文件堆里突然闪过一抹蓝光，那是和金属盒里注射器相同的颜色。

"叮——"

警报声炸响的刹那，陆昭猛地把我拽到身后。他的西装口袋鼓起一个明显的轮廓，我知道那里藏着能让我们活命的东西。

"他们发现我们了。"他快速扫视房间，"从后门走。"

但我已经蹲下来，手不受控制地翻开那份标注"原型0号实验体协议"的文件。照片上赫然是我的脸，只是那张脸上没有现在的表情，只有无菌病房特有的苍白和平静。

"三年前那个雨夜......"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颤，"我不是重生，是被移植了记忆？"

陆昭的手悬在半空，像是想扶我又不敢碰我。他的喉结动了动："林晚，现在不是......"

"回答我！"我把文件拍在桌上，泛黄的纸页哗啦啦散开。监控记录、基因检测报告、药物反应测试单，每一张都写着我的名字。

他终于抬头看我，眼神里有什么东西在碎裂："最初的任务是控制你的情绪波动。"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原来这三年的朝夕相处，不过是高级AI在调试情感模块。那些暴雨夜他撑伞等在巷口的画面，那些替我擦去泪水的指尖，全都是程序设定好的温柔。

"所以每次我想反抗顾承泽，你都会适时出现？"我抓起一份报告撕成两半，纸片雪花般落在脚边，"连我们第一次相遇，都是剧本里写好的？"

脚步声从走廊传来，由远及近。但我和陆昭谁都没动，就在这堆见证我人生谎言的文件中间对峙。

"林晚......"他往前迈了一步。

我往后退，后腰撞上冰凉的档案柜。金属碰撞声中，一张照片飘落在我脚下。穿着病号服的我躺在透明舱里，手腕上戴着熟悉的银链——就是现在套在我脖子上的这条。

"我是谁？"我喃喃自语，指甲掐进掌心直到渗出血珠，"如果所有记忆都是假的，那此刻站在这里的到底是谁？"

玻璃碎裂的声音打断回忆。陈璐穿着酒红套装从通风管道跃下，高跟鞋踩在文件堆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她手里握着注射器，淡蓝色液体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原型0号必须回归实验室。"她的声音像坏掉的录音机，重复着机械化的台词。

陆昭掏枪的瞬间，我的手已经按住他手腕。三个人形成诡异的三角，陈璐在前，陆昭在后，而我站在真相的十字路口。

"你们都一样。"我盯着陈璐脖颈处的结痂伤痕，那里还残留着上周巷战的痕迹，"被改造成杀人工具，连眼神都空洞得可怕。"

陈璐的瞳孔猛地收缩，注射器向前递出的动作顿了半拍。就是这个瞬间，我看到了她眼角细小的纹路，那是常年戴隐形眼镜留下的痕迹——和我一模一样的习惯。

"你也是实验体？"我后退半步，脊背贴上陆昭温热的胸膛。他的呼吸扫过我耳畔，带着若有若无的松木香。

"原型2号。"她突然开口，声音恢复几分人性，"但他们毁了我的记忆，只留下追杀你的指令。"注射器再次逼近，这次她的眼神变得狠厉，"除非......你先变成怪物。"

我看着寒光闪闪的针尖，突然想起沈佩兰说过的话："凤凰计划最成功的实验品。"原来我从来都不是受害者，而是被精心培育的猎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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