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陈璐 (4-2)

落地时我发现自己站在一座高塔前。塔身通体透明，像是由数据流编织而成。塔内漂浮着无数监控屏幕，每个屏幕上都是我的画面。

我推开塔门。里面比想象中空旷。正中央悬浮着一个透明容器，里面躺着一个人。

陈璐。

她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长发在液体中轻轻飘动，像是一朵即将凋零的花。

我走近容器，伸手想要触碰。指尖刚碰到玻璃，警报声就响彻整个塔楼。红色的警示灯疯狂闪烁，陈璐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我等你很久了，姐姐。"她的声音直接在我的脑海里响起。

我愣住了："你说什么？"

她缓缓坐起身，容器里的液体自动消散。赤脚踩在地上时，她的表情变得温柔："你还不明白吗？我是你的一部分。是你为活下去主动剥离的情感人格。"

我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记忆突然翻涌而来——手术室的白炽灯，母亲的手搭在我额头上，她说："小晚要记住，活着最重要..."

"不..."我后退一步，"这不是真的..."

"是真的。"陈璐的眼神充满怜悯，"你以为自己重生了，其实你一直活在实验舱里。我们都是为了让你活下去而诞生的影子。"

陆昭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够了。"

我转身看见他站在门口，表情阴沉得可怕。他的白大褂上沾满了数据流留下的蓝色痕迹。

"你早就知道？"我质问。

他没有否认。

陈璐轻轻叹了口气："姐姐，对不起。我一直想告诉你真相，但他们不允许。"

我的锁骨处剧烈疼痛。那只眼睛完全睁开了，瞳孔里闪过无数记忆片段。我看到了——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实验室里，躺在培养舱里的自己。那时的我还在沉睡，而她们...她们是我的备份。

"为什么..."我的声音颤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是唯一成功的实验体。"陆昭终于开口，"他们需要你完成任务。情感会成为负担，所以..."

"所以你们把它剥离了，制造了陈璐？"我打断他。

陈璐的眼神黯淡下来："我不是被制造的。我是你的一部分。是你主动选择放弃情感，才能活到现在。"

我感觉整个人都在崩溃。原来我引以为傲的清醒和理智，不过是因为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那些我以为是重生后才有的感受，其实早就在另一个我身上流淌。

"我要唤醒你。"我突然说，"我要把你变回我自己。"

"姐姐..."陈璐的表情既心疼又无奈，"已经太晚了。我们已经是两个独立的存在了。"

"不。"我摇头，"我不信。一定有办法..."

话没说完，塔楼突然剧烈震动。陆昭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腕："必须走了。他们发现我们了。"

我挣扎着想要留在原地："等等！陈璐..."

"我会等你的。"她轻声说，"这次换我来保护你。"

陆昭拉着我往外跑。身后传来陈璐最后的声音："对不起，姐姐..."

\[未完待续\] | \[本章完\]我感觉身体像被塞进碎纸机。无数数据碎片刮擦着皮肤，却没有任何触感。锁骨处的眼睛在尖叫，那种声音直接钻进颅骨。

陆昭的手腕硌得生疼。他抓得太紧了，指节都泛白了。我能感觉到他在发抖，不是害怕，是某种更深层的恐惧。

倒悬的城市在我们脚下蔓延。那些漂浮的记忆碎片突然开始躁动，像受惊的鱼群四散逃开。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耳边响起断断续续的对话："备份"、"剥离"、"活下去"...这些词像钉子一样扎进脑子里。

影面的面具裂开一道缝。我看到她眼角渗出黑色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下来，在地上积成一小滩。那东西冒着泡，发出刺鼻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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