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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屏幕在掌心发烫,那条短信像根刺扎进眼睛。我攥紧启动器,金属边缘硌得指节发白。远处街道传来玻璃爆裂声,像是有人往地上摔了千百个酒瓶子。
黑衣男人就站在我面前,墨镜反射着扭曲的天光。他的影子在地面拉得很长,末端却诡异地向上卷曲,像被什么东西拽住了。"你该回去了。"他说话时嘴角几乎没动,声音却带着奇异的共振感,"系统需要重启。"
我后退半步,后腰撞上天台栏杆。楼下街道上,穿西装的男人正一寸寸像素化,他手里公文包掉在地上,砸出一团数据尘埃。红绿灯疯狂切换颜色,最后全变成刺目的蓝。
"你们把我当什么?"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但不是害怕,是种说不清的愤怒,"程序里随便调用的道具?"
黑衣男人抬手摘下墨镜。瞳孔里没有虹膜,只有一圈圈银灰色同心圆,像机械表盘里的齿轮。他往前走的每一步都让空气震颤,"你是唯一活下来的备份。"他说这话时语气平静得过分,"其他人都成了数据坟场里的残片。"
我突然想起陈璐消失前的表情。她扯下发卡时手指很稳,可眼角有道细细的水痕,在阳光下闪着奇怪的光。她说"别再回头"的时候,声音轻得像怕惊动什么。
黑衣男人的手离我还有两米远,但我已经感觉到寒意。他指尖泛着金属光泽,像是涂了层液态汞。"跟我走。"他说,"这次不会让你再经历那些痛苦了。"
我笑起来,喉咙里泛起血腥味。笑声戛然而止时,启动器已经贴住胸口。金属标记开始发烫,皮肤下传来细碎的爆裂声,像是有冰碴在血管里游走。
"你以为我还会信?"我说,"上次你说帮我找回记忆,结果给我塞了一堆程序代码。"
黑衣男人的表情终于变了。不是惊讶,更像是某种精密仪器出现了误差。"那是为了保护你。"他说得理所当然,"原始数据会撕碎你的意识。"
我低头看手腕内侧。新的标记正在浮现,花瓣状的纹路一点一点绽开。疼痛从锁骨处蔓延上来,像有无数根针顺着脊椎往上爬。远处传来顾承泽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像是从生锈的收音机里传出来的。
"林晚。"黑衣男人又靠近了些,"听话。"
这三个字像把钥匙,突然打开记忆深处的某道门。我想起母亲站在厨房里切菜的样子,她脖颈后有茉莉花露的味道。那天她说:"要记住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启动器突然震动,震得牙根发酸。黑衣男人猛地后退,瞳孔里的银灰色开始波动。我看到他左耳后有东西一闪,是编号——和陈璐发卡里的一模一样。
"原来你也只是个傀儡。"我说,声音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冷。
启动器迸发出金光,照得睁不开眼。等视线恢复时,我已经不在天台上了。面前是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门牌号模糊得几乎看不清,但我知道那是23号。
身后传来脚步声,很轻,像是踩在棉花上的靴子。我不敢回头,手指摸索着找到门把手。推开的瞬间,消毒水和铁锈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
地下室里排列着数十个培养舱,幽蓝液体在玻璃罩里缓缓流动。最里面那个舱体格外巨大,表面布满裂缝,像是有人试图从里面砸出来过。
"欢迎回家。"黑衣男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我转头看见他站在门口,姿势和刚才一模一样,仿佛根本没移动过。
启动器开始不受控制地震动,我的手掌被震得发麻。培养舱群突然亮起微光,一个接一个,像被什么唤醒了。透过结满水雾的玻璃,我看见她们——无数个我。
有的穿着婚纱,裙摆浸在液体里像盛开的血莲;有的裹着病号服,手臂上插着透明导管;还有穿校服的少女,马尾辫在液体中轻轻漂浮。她们的眼睛全睁着,空洞的瞳孔倒映着天花板上闪烁的红灯。
"这些都是失败品。"黑衣男人的声音带着某种悲哀,"只有你活到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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