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时刻 (6-6)

"别碰那个。"陆昭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袖口金属装置发出高频震动，像是在接收某种信号。他的体温比常人要低，靠近时空气里泛起凉意。

"为什么？"我冷笑一声，金属纹路蔓延到手腕，"为了让你继续把我关在这间实验室二十年？看着我在培养舱里一遍遍重置？"

镜面地面突然泛起涟漪，倒影中的两人位置互换。我的倒影露出诡异笑容，伸手触碰镜面："你以为你能逃出程序设定的命运？"

消毒水的气味突然浓得刺鼻，混合着那股熟悉的雪松香。我想起母亲临终前的画面，她枯瘦的手指正塞给我什么。陆昭接口处的灼伤痕迹在蓝光下格外刺目。

"你早就认识我母亲。"我声音发抖。陆昭喉结滚动了一下，却没说话。

显示屏突然炸裂，数据碎片如玻璃般四散。染血林晚的影像从镜面中浮现，带着嘲讽的笑容："你以为你能逃出程序设定的命运？"

我咬破指尖，用鲜血在镜面写下"我是谁"。鲜血沿着镜面纹路流动，与锁骨处的金属标记产生共鸣。整个控制室开始震动，显示屏同时亮起"权限验证"。

陆昭接口处爆出火花，身体微微晃动。瞳孔闪过乱码，像是在挣扎。"你在挣扎？"我眯起眼睛，"程序在抗拒指令？"

"当你第一次流泪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他突然开口，声音沙哑。

这个问题让我愣住。消毒水的气味更浓了，混合着雪松香。我想起病床上的母亲，她最后滴落的眼泪砸在我手背，和现在陆昭的体温一样冰冷。

"疼痛。"我听见自己说，"像刀子划过心脏。"

陆昭接口渗出蓝色液体："这就是证据。程序不会..."

话音未落，整个实验室突然陷入黑暗。只有我们眼中的蓝光交映，像两簇在废墟中燃烧的火焰。"主控终端在等你。"他轻声说，"但一旦插入U盘，就没有回头路了。"

我摸向口袋里的铜钥匙，它烫得惊人。密码"阴天"再次浮现脑海，那是母亲葬礼那天的天气，也是她留给我的最后一道锁。

"如果我说..."我向前一步，金属纹路在皮肤下游走，"我想看看你真正的核心数据呢？"

陆昭的表情变了。他的袖口金属装置突然爆发出强光，整个空间开始扭曲。无数个我的倒影在镜面碎片中旋转，有的穿着婚纱，有的裹着襁褓，有的身着校服。

"来不及了。"他伸手按住我肩膀，"他们来了。"

我猛地甩开他的手。远处的钟楼指针开始疯狂旋转，整个控制室都在震动。玻璃墙后最后一个培养舱炸裂，浸泡液泼了我们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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