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影 (2-2)

陆昭扯松领带，露出颈侧一道新鲜的抓痕。他的手指抚过西装下摆的暗红污渍，那是我在法庭上打翻的咖啡留下的痕迹。我突然记起那天他递来的纸巾，带着淡淡的檀香味。

"林晚。"他第一次直呼我的名字，"你妈妈当年设计这个系统的时候，就知道总有一天你会回来。"

镜河突然剧烈翻腾，我的脚踝被无数双手抓住。那些手苍白瘦削，指甲泛着金属光泽。水面倒影里的另一个我咧嘴笑起来，嘴角几乎裂到耳根。她的白裙子浸在河水里，却一点没湿。

陆昭往前走了一步，镜河就暴涨一尺。他的瞳孔闪过蓝光，袖口滑出的金属纹路和我的标记完美契合。"你以为自己在寻找真相，其实一直在重复她设计好的路线。"

佛堂的灰烬还在空中飘荡，我忽然嗅到一丝茉莉花香。这味道不对劲，真正的茉莉花在阴天晒过后会带着潮气，哪有这般刺鼻。我盯着陆昭胸前的口袋，那里露出一角紫色裙摆——正是母亲车祸那天穿的那件。

"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我的指甲掐进掌心。启动器嗡嗡震动，锁骨处的疼痛让我清醒。水面倒影疯狂挣扎，最后尖叫着崩塌成蓝色碎片。

陆昭喉结滚动了一下。就是这个瞬间，我看见他身后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像蛛网般缠绕着一个巨大的银色立方体。那立方体表面刻着无数个名字，最醒目的位置写着：林晚。

"你终于来了。"他轻声说，"不过这次，我们准备了更好的剧本。"

镜河尽头传来脚步声。我转身时，听见自己的心跳和数据流的嗡鸣重合在一起。那个穿着染血白裙子的我正缓缓走来，她的嘴角挂着和顾承泽一模一样的冷笑。

而我的启动器，开始不受控制地升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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