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恍若曾经 (2-1)

烧退的第二天，慕昭昭揣着点说不清的雀跃去了学校。

刚走进教室，就看见自己座位上放着瓶温热的牛奶，旁边压着张便签，是祁澜枫的字迹：“早餐别吃太油，这瓶热过了。”

她拿起牛奶时，后桌的女生凑过来打趣：“昭昭，你生病那天祁澜枫中午就跑出去了，我们还以为他急事呢，原来是去给你送作业啊？”

慕昭昭的耳朵有点热，刚想说话，就见祁澜枫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两份三明治，径直走到她面前放下一份：“阿姨说你没胃口，这家的蔬菜三明治你小时候爱吃。”

三明治的包装纸上印着街角那家老店的logo，离学校要走十分钟路。慕昭昭低头看着面包里露出的嫩黄蛋丝，忽然想起小时候祁澜枫总牵着她的手去买，每次都让老板多放一片生菜——因为她不爱吃胡萝卜，老板总会用生菜把胡萝卜丝盖住。

“谢啦。”她小声说，拆开包装咬了一口，熟悉的味道漫开时，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

数学课上，老师抽查昨天的作业。慕昭昭翻开卷子，看见祁澜枫标记得密密麻麻的笔记，连她容易算错的步骤都用红笔圈了出来，旁边写着“这里要注意符号，上次月考你就栽过”。

老师点到她名字时，她站起来流利地报出答案，连最难的那道几何题都讲得清清楚楚。坐下时，祁澜枫从旁边递来颗薄荷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看来烧没烧糊涂。”

她剥开糖纸塞进嘴里，清凉的甜味在舌尖散开，偷偷抬眼瞥他，正撞见他转过来的目光，两人视线撞在一起，又像被烫到似的同时转开。慕昭昭的脸颊比嘴里的糖还要甜。

放学时，祁澜枫拎着书包等在教室门口，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阿姨说让我顺路送你回家，顺便拿外婆做的酱菜——她知道你病刚好，特意腌了酸甜口的。”

走到巷口时，遇见卖糖葫芦的老爷爷。祁澜枫停下脚步，买了两串，递给她一串山楂的，自己拿了串山药豆的。“你小时候吃山楂总酸得皱眉，偏要抢我的山药豆。”他说着，咬了一颗在嘴里，眼里带着点笑意。

慕昭昭咬了口山楂，酸得眯起眼，却没像小时候那样伸手去抢，只是含混地说：“现在觉得山楂也挺好吃的。”

路过祁澜枫外婆家的老房子时，门开着，老太太正坐在院子里择菜。看见他们，立刻笑着招手：“昭昭来啦？快进来坐坐，外婆给你留了点心！”

院子里的蔷薇花开得正盛，香味甜丝丝的。老太太拉着慕昭昭的手问长问短，眼睛笑成了月牙：“上次见你还是扎羊角辫呢，现在都长这么高了。澜枫这孩子笨，你生病他都不会照顾人，没给你添乱吧？”

祁澜枫在旁边削苹果，闻言头也不抬地说：“我给她熬了红糖粥，还讲了数学题。”

“哟，还会熬粥了？”老太太故意逗他，“上次让你给我削个苹果，你把果核都削穿了。”

慕昭昭看着祁澜枫耳根发红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阳光穿过蔷薇花架的缝隙落在石桌上，把那盘糕点照得金灿灿的，甜香混着蔷薇花香，漫了满院。

临走时，老太太塞给慕昭昭一个布包，里面是刚腌好的酱菜，还有用油纸包着的糕点。“让澜枫周末带你过来，外婆给你们做糖醋排骨，就做你爱吃的那种，少放醋多放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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